只听谈倚急道:“禀慕王姬,出事了,木伢那小子从府中偷偷跑了,我虽已遍寻数日,却仍未有所寻获。”
这谈倚直唤慕青南为“慕王姬”,是因她乃是慕辛王后汤凌霂的爱女。虽然慕辛王后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但她却自小没有把慕青南养在深闺里,反而教她习武练气,任她在外游历。慕青南生性就是个爱动的主儿,亦是十分配合,慕辛王后平时虽不甚约束她,但有时若是想要管约,那要么是找不到人,要么也是跟本不生作用。
慕青南本自不悦,闻听此言,又大生心火:“这孩子委实不让人省心。”又不忍弃之不顾,当下便吩咐谈倚加派人手继续查找。自己则出城往距离此处最近的蔚山和遥山方向寻去。
一整夜几乎只睡了两个时辰,直至夜空吐露一丝晨曦,慕青南已离了蔚山,又来到遥山。
“木伢儿!你在哪?”慕青南不时喊道,但她只觉脑袋昏昏涨涨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正在此际,忽闻茂林修竹深处,竟传来叮咚笛声。
这笛声初到耳畔,即宛如珠落玉盘,及灌入耳中,又恰似醍醐轻至,叩人心扉,沁人心脾。
慕青南不由闭上了眼睛,但觉周身一时是风云陡起,急雨骤临,一时又是青烟薄雾,漫雪霏落。
甫睁开双眼,细细察时,眼前已是万壑风生,松涛阵阵,但凡枯木,皆若冬柳逢春,绿荫青树,更甚往日欣荣,将那遥山一眼望去,香草芝兰齐发,万木玉翠如盖,群峰连绵千仞,俨然身处仙境之中。
慕青南心中清亮悠然,尘俗洗尽,已自痴了,不觉循声追去。
及寻觅到笛声尽头,才发现眼前云丝玉带飘扬于晨风之中,正有一人席地而坐。只见他玉衣横笛,丰神俊逸,不似世间俗子。
原来这奏笛之人正是风一羽。
直到一曲奏毕,他才感到有人前来,顾而视之,竟是一位若花少女,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一双娇眼俏眉,流眸神飞,极是楚楚动人。
风一羽看到她还在那里兀自发呆,先自蹦出一句话道:“姑娘,你怎么了,可有何不妥?”
笛音既止,慕青南形神方得驰回躯壳。她不禁面上生起一朵霞红,尴尬道:“公子好音律!”
风一羽回过头来,看着手中竹笛,脸上挂起比朝阳更灿烂的笑颜,却未言语。
慕青南道:“公子才艺如此卓绝,应不是慕辛中人,在下慕青南,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风一羽答道:“我叫风……”
风一羽话中“风”字未了,即觉似有不妥,因为记忆中为人报上姓名,若不以全名告知,似乎不合礼节,而“风”字只是一个字,亦未能说是名是姓……
风一羽正自沉吟,忽然看到一片羽毛在旁侧随风浮来,于是紧接着前面那句未了的话郑重其声道:“我叫风一羽,昨日路过此处,恰逢一小兄弟,与其一起进了晚餐,并于此地歇息。”
直至此时,慕青南才赫然发现,竟是木伢那孩儿正横在风一羽旁侧,趴在地上大睡,他还抱着一块木头,脸儿歪向一侧,嘴中嘟囔道:“好吃、好听,嗯……”
慕青南心未料有如此运气,找了那么久竟在这里碰到了他,心下大喜,正要喊他小名儿,突然不知何处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攻上心头,当下便不准备唤醒他,亦不顾在风公子面前失了淑女形象,伸出手来就向那木伢的耳朵上揪去。
看到这美丽女子一改温淑大雅之风,向那木伢头上戳去,风一羽大骇,以为慕青南要对木伢作出不利的举动,忙横笛探去,意图截住慕青南之手。
同时他不解问道:“这男童不过才十来岁,与姑娘又有何冤仇,竟要趁人熟睡加害于他?”风一羽竹笛既出,即要抵在慕青南那如春葱一般的手指上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