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筏,伸手抓住男童胳膊,那男童立时动弹不得。
刚刚相距这白衣还有数丈之远,转眼之间便被他搦得死死的,更奇怪的是这木筏本来只能承他一人,如今两个人站立上面,竟能安安稳稳,未见一丝下沉。
这下是遇到涧中冤魂了,男童不由心中一凛,抬眼望去,却见是一个英俊青年,并非口鼻流血模样,心下方才稍安。
风一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如此顽劣,无端欺凌它们?”
男童呆呆道:“看你这身穿戴,该是哪国王侯公子,哪知一说话竟是如此好笑……”
风一羽道:“不是。”又皱眉问道:“有何好笑?”
男童郁闷道:“我自小就在这山间生活,难不成是终日吃草么!想来你一向也是衣锦食玉的,也难怪如此。我告诉你吧,我捕捉些游鱼走禽,是用来填饱肚子而已。从小到大,我都是吃它们长大,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算是无端欺凌他们?这是什么道理?慕辛国界那么大,哪有这种道理呀?真是岂有此理呀!”
风一羽闻言硬是大吃一惊,因为他只知瓜果野蔬能够果腹,还从未将飞禽走兽之类纳入能果腹的范围。
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昔年他肚中饥饿时,见山野猛兽撕食动物血肉,便挨到猛兽离开,忍着腥臭难闻,在残渣中偷偷试用,只那一尝,就腹生不适,整整三天三夜大吐大泻,并引得旧疾加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取食动物的念头。
风一羽听他竟然终日食用这些,还回答得振振有词,又不像胡乱编造,兀自发呆。
那男童此时忽然委屈道:“你分明想要刁难我,你功夫那么厉害,何必说得这么好听?又欺负我,呜呜呜--姐姐你在哪里?又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风一羽正冥思苦想其中的道理,没想到他竟哇哇大哭起来,赶紧松了手。
风一羽愁闷道:“你别哭啦。我不会欺负你的。”
男童停下哭声,风一羽看他犹自一吸一顿的,竟还似在不住抽噎,木筏随着他抽噎,浮在水面一深一浅,涟漪迭起。
风一羽道:“只是你莫再抓那些水中鸟儿就好。”
男童闻言,“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只听他哭中带诉道:“那我吃什么呀?我要饿死了呀。我就要饿死了呀……”
风一羽想起食用动物腥臭难闻,又上吐下泻的痛苦回忆,又听男童说自小吃这些长大,怜悯道:“你平常都是吃这些吗?”
男童道:“哪有都是,这些都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它们又都精灵得很,哪有轻易就能捕捉到的,呜呜呜--”
风一羽不禁心中一酸,在他记忆之中,他亦由山间长大,平常山间还能摘些野果来吃,唯有漫漫冬日,几枝寒梅惜之又惜,不舍得拿来充饥,只能寻些草木根茎来食,挨饿的滋味他感同身受。
然而对这个得孩子来说,连腥臭难闻的动物血肉都算是美味,天可怜见,风一羽同情之心大起。
他双手抚在男童头上,安慰道:“走,哥哥为你采些野果来吃。”
男童用力拂开风一羽的手,哇哇哭道:“野果又酸又涩,能吃的饱吗?你是大人自不嫌弃,我还是小孩子呢,还要长身骨呢!呜呜呜--”
自己心目中的美食竟被如此鄙屑,风一羽也颇感不是滋味。
他已经有点弄不懂这个孩子了,或者是弄不清自己的思绪了。
男童越哭越甚,那些水中禽鸟早已惊得远远遁去。
这男童也是厉害,如此悲恸大哭,倒是像刚刚经历了三年饥灾并且失去了全部亲人一般。
风一羽被他哭得方寸大乱,当下抱起他,衣袖轻扬,已跃到岸上。
然后风一羽伸出左手,将一只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