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渐高,子宇摇了摇头,重又向山上奔去。
这紫霞山前后连绵百里,层峦叠嶂,自是不乏悬崖峭壁,参天古树与纵横交错的溪流暗道,但子宇自小便在龙山群峰中长大,早已见惯了崇山峻岭,即便紫霞山也有数几峰头高耸入云,放在子宇眼里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子宇打发了那群草莽乌合之后,便自山脚往上直线而去,起初之时到还尚能见到三俩道夫、数几樵子,及再高处,已是人烟罕至,唯有风生两侧了。
他尽逞轻身之能,在那崖峰峻石与密林茂叶之间辗转腾跃,只两三日的功夫,似乎已将那紫霞诸峰探了一遍,却并未寻见如俞老伯所言的那般幽深狭谷。
今日便要攀上那最后一座大峰,他几个纵跃之后,脚下山路已是或有或无,草木横生,变得不好走起来。
子宇便一跃而起,倚在一颗半山苍松之上,一眼向下望去,见那云雾缭绕之中,一些密林疏石,到也颇有几分阵卦之形,想来应是当年伏还避世时为不想被人打扰所设,只可惜久年失修,无人打理,对付些山野村夫令其错迷方位或许还能起些作用,但对于子宇这位自小便从太和相师那里学过些看识卦相的人,就很难再起到作用了。
这里应当就是伏还前辈晚年隐居之地了,不然此处便不会留有行卦痕迹。
他沉身落在地上,再往前追出数丈之地,忽听到潺潺流水之声大响,俯视脚下,竟有数段蜿蜒溪流埋在脚下山石间,顺着山势流淌下去。
子宇顺着水流之处看去,视野虽受弥漫雾气所阻,但仍能望见深处竟是一汪湖泊,嵌在半山峭壁间,数条山涧、清泉自其四周崖壁上直挂而下,汇入其中。
子宇看到如此,又环视头上,顿时眼中闪现精芒,他极力一纵,向那山峰高处寻去。
原来极目而望,高处竟有一方平台,坐落峰顶上,看其形势大方,应可判断是人力所为,不似自然雕琢。
然而到了上面,子宇不仅大失所望,上面除了有一截飞瀑自另一峰头浇灌而下外,别无他物,他本来已几乎断定伏还旧居必在此处无疑,可是竟连分毫可信的痕迹都没有。
再看那飞瀑上端,不正是自己昨日所上的另一座主峰么,当时他顺着那座山峰左右寻找,只看到前方崖壁处一截山涧奔流而去,以为此下便是悬崖峭壁。
子宇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心中想着:“既已如此,看来今时是寻不到紫霞宝物了,唯有依俞老伯之言,等到十二月十五之日,方可有所寻获。”又想到:“炎平他们或在驿站,或已北上,此时趁早回去与他们汇合要紧。”
正自气馁沉吟时,上方忽有异声袭来,呼啸入耳,甚是尖锐。
子宇当下便大觉不妙,这声音既破空而来,若非独门暗器便是好手利刃,其凌厉之势,比之紫霞驿站那青衣女子所施出的飞叶流钉更为甚之。
彼时尚能多加思忖,从容应对,但此时若有分毫疏漏,保管会立即命丧当场,子宇岂不明白,当即提气振腕,拔剑出时已划出一轮满月,重重撞在那头顶疾刃上。
铁火迸溅,一声闷响同时崩出。
这便不是暗器了,若是暗器打在剑上必然一声铿响,对于子宇来说情形也要好上许多,但如此闷声显然是内力瞬间相绞,周遭气流受到冲击的结果。
子宇堪堪接住了这凌厉又猛烈地一击,径直后退,双足直抵到崖台边上才勉强站住,但对手强大的内力还是透过他的长剑灌入了他的体内。子宇强行压下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之苦,才发现虎口和双足因瞬时受力过度,均已渗出鲜血来。
此般偷袭,子宇不禁大生仇恨,虽说对手强过自己,但若非他偷袭在先,绝不能仅一合之下,便致自己于如此惨淡境地,方才那一击,对手固然胜在内力更强,速度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