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沐萱锲而不舍喋喋不休地一路都在鼓动我,我被她念叨得头疼,只好装听不见,快步走在前面,越是这样她越来劲,打打闹闹的不知觉间就回到了衙门。
后堂院中无人,苏柽屋子的烛光在亮着,隐约看到她在书桌前翻看案宗。
“每天都那么用功做什么啊……”庄沐萱回过头问我,“案子不是刚破吗?”
“江员外家有宗失窃案,在你来衙门之前就发生了,但一直未曾找到盗窃者。”
提及此我不禁心有愧疚。
江员外家失窃一案,至今未有线索,说起来要不是上次我喝酒误事,说不定早就将盗贼捉拿归案了。
“做捕头要会这么多事情啊……”庄沐萱问,又禁不住感慨道,“这么麻烦啊……”
自然不是必须会,无非是苏柽都会罢了。
“那你还要做捕头吗?”我问她。
“当然!”
这倒是我意料之外了,庄五妹性情大咧,向来喜欢简单粗暴,怎么会对查案这般精细入微的事情感兴趣。
“做捕头可以时时跟着大人啊!”庄沐萱歪头解释道。
五妹的理由天真可爱地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从一开始都嚷嚷要做捕头,就是为了能和大人在一起,后来大抵是看着叶韶与苏柽心照不宣,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反倒更加坚定了信心。
“但你不做捕头,也在时时跟着大人啊!”
叶韶出行每次她都是紧随其后,这个事情叶韶似乎没得选择。
“做捕头可以和他更默契,说更多话,相处更多呀!”
庄沐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来,理所当然认为。
说五妹简单粗暴,还真没让人失望,做捕头就可以和叶韶默契的话,岂不人人都可以替代苏柽……
默契可以练出来,但是苏柽与叶韶之间,是根本无需任何练习,甚至是言语的互通,一个眼神或是小动作就能解然心意的那种默契,好似天造地设,自然形成。
就是那个人,和职位无关,无法代替。
我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唯有笑笑不再言语。
“啊!――”
我正欲坐下,庄沐萱突然咋呼地从石凳上蹦起来,吓得我差点一个不稳坐空。
我瞧她望过去,凳子上空空如也,没有虫子也没有蛇,干干净净。
“怎么了?!喊什么……”我捂着自己被她大声咋呼吓得几乎跳出来的心,满心莫名其妙。
转眼又看着她双手捂着腰侧,愣在原地未做动作,我有些紧张起来,走过去细察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庄沐萱回过神,一掌拍过来,喊道,“你少咒我!”
“那你喊什么?!”我揉着被她打痛的胳膊,委屈道。
庄沐萱抬起头,一副更加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我,咬着下唇,“我香包不知道掉哪里了……”
我轻舒一口气,忍不住翻她白眼,“丢了去找啊!喊能把它喊出来么……”
庄沐萱是说做就做的人,话音还未落,她就拽上我往前院去……
为了一个香包,我与庄五妹将屋里屋外,前院后院找了个遍,都未寻着踪影。
庄五妹说自己下午时候还在,可我晚上回到衙门时似乎没有印象她佩戴在身,所以不可能是晚饭后出门掉在了外面。
我问她下午都去了哪里,她仔细回忆过后说没出门,就在府衙中睡了个午觉起来,然后和千帆跑去后院莲池边喂鱼。
于是大半夜我又拎着灯笼和五妹找去后院莲池。
池边湿滑,庄五妹心急火燎地要找香包,冒冒失失地就往池塘最旁边冲,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她踩滑了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