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之行从出发到归程,前后加起来大概有八、九日。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外出的缘故,回程时莫名心感焦灼,迫切想要回到家去。
所以刚到良辰县未进衙门,我便向大人告了假。
回家途中路过程记酒铺,铃兰在门口看到了我。
“林大哥!”她看到我有些意外,而后欣然笑道,“你回来了。”
我朝她微笑点头。
“案子查清楚了?”她又问。
“嗯,已经移交苏州衙门处理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回铺子里,不大会儿又跑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然后问我,“林大哥是要回家么?把这瓶药膏带给林大娘吧。”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要给娘亲药膏。
“林大娘前几日出门不小心扭伤了脚,但无大碍毋需紧张。”她解释道,又将药膏递给我,“林大哥快些回去吧。”
出门扭伤了脚……
娘亲素日里闲不住是真的,我这才出门几日,阿姐一个没看住,娘亲便把自己脚给弄伤了。
我忙赶回家里,刚进门就看到娘亲生龙活虎地在院子里的一片小菜地里浇水。
“娘。”我喊了一声。
娘亲回头看到是我,惊喜万分,扔下水瓢就要跑过来,大概是忘记了自己扭伤了脚,转身动作过大,整个身子都不稳,摇摇晃晃起来,我忙跑过去扶她,这才看到她右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大概是因为扭伤不能用力,所以轻挨着地,全靠右脚使力站着。
我扶着她从菜地里出来,在院子里坐下,阿姐这时从屋里端着一篮子地瓜干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说了句回来了,然后淡定地掠过我和娘亲,将地瓜干倒进簸萁里散开来晒。
“姐,娘怎么会扭伤了脚?”
“因为你。”阿姐一边拨匀着地瓜干,头也不回地说道。
因为我……
我出门十来天,怎么还能怨着我了。
“刚下完雨,娘非要去地里摘南瓜,说你回来给你熬粥喝,我不准,说等我打醋回来我去摘,她就趁着我去打醋的时候,偷偷跑去湿地摘南瓜,才滑倒扭伤了脚。”阿姐没好气地解释。
好吧,勉强是算怨我。
“扭伤了脚就好好歇着,怎么还给菜地浇水……”
“你的娘你不知道吗?!我进屋拎地瓜干才多大会儿时辰,她就有本事寻了水瓢和桶去菜地里……”阿姐说着还隐隐有些生气。
我们的娘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接过阿姐手中的簸箕,放上架子,一边主动讨好地为她捏肩捶背,一边好言相劝,“姐,你也知道娘一向闲不住,不要和她置气了,都怪我都怪我,活我来干,午饭我来做,你好好歇着……”
“你不用回衙门?!案子办好了?衙门没事做了?”
“上个案子办好了,衙门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做吧,那些没破的案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大人与苏捕头就够了。”我老实答道。
阿姐将洗好的毛巾递过来给我擦手,“苏捕头虽为女子,却实在是奇女子啊,查案抓贼,身怀武艺,怕是你们衙门一帮弟兄都无人能及的。”
自然是无人能及,甚至是望尘莫及。
苏柽的能力,是整个良辰县都有目共睹的,叶韶上任这几年里,任何案子都没能在她手中留下缺漏,每一件都清清楚楚,妥妥当当,因此良辰县上下的一句恭恭敬敬的“苏捕头”,她一向受之无愧。
而我,却时常觉得自己这个衙门大哥做得差强人意。
思及此禁不住心下空落,难免有些失意。
阿姐又道,“不过苏捕头喊叶大人师兄,想必两人师出同门,大人便已然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