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睡啊!”反正这布你织个半死金氏也不会给你半毛钱的,唉~
陈玉兰哪里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只当是女儿知道疼她了,当即感动不行,抱着谷雨使劲亲了几下。
躺回被窝,谷雨背对着陈玉兰的方向,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实心眼的傻大姐怎么就这么憨厚呢!看来想要改造她的包子属性,是个大大的工程啊
堂屋内的小油灯上,豆大的火苗上散出一团小小的淡黄色光晕。
吴菊花带着三个儿子席地而坐,正与婆婆金氏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咱们都是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偏偏这小牛却是陈玉兰怀了十二个月才生的!怀胎十二个月呀这在咱们方圆十里还真是听都没人听过!阿娘你是不知道村里的人早就对咱张家议论纷纷,都说那小牛是个是个”
金氏虎着脸道:“是个啥?!菊花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都说小牛是个野种哇!!!”吴菊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说是陈玉兰她她”
“还说陈玉兰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吴菊花见自己成功地引起了金氏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她心里大大偷乐了一番,转而面带难色,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靠近金氏,用袖子掩着面神秘兮兮地说道:“都说是陈玉兰偷人生出来的!!!”
“呸!一群乱嚼舌根的东西!”
金氏气得一巴掌拍在小桌几上,面色阴沉道:“敢在我张家偷人,她倒是敢有这个胆子!”
吴菊花被吓了一跳,三角眼转了一转,赶紧抓着金氏的手说道:“哎呀阿娘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啦!我也说呢,像大嫂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嘛!更何况,当年征兵时,朝廷给咱家免了十年赋税,还划了十亩良田!大哥现在没了,十亩田可都是大嫂的了!她守着那田就有吃有喝的,还能改嫁,哪里犯得着偷人嘛!”
“放他娘的屁!!!”
金氏闻言,顿时怒得龇牙欲裂:“那十亩良田可是拿我儿子的命换来的!分明是我张家的田产!她陈玉兰若是敢打这十亩田的主意,可得先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哎呦!阿娘您别气!我这也是外头听来的!”
吴菊花谄媚地抚了抚金氏的背,安慰她道:“都是外头人在乱说,您可千万别当真!这家还是您做主不是~您要是不肯,她陈玉兰能占咱张家半点便宜?”
这几句话金氏听着心里很受用,嘴上却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唉,这张家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且不说别的,就说你那不成器的小叔子来和,今年眼看着十五了,昨晚刘媒婆来家里说亲,我们几个老的张罗了半天,他竟然一句没相中就给推了!啧啧,那家的姑娘长得多好呀,大脸大屁股的,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死小子挑三拣四,愣是不要!”
“哟,瞧您说的,咱家四叔不是随您嘛,长得俊,自然是挑的~我看着咱村里好几个大姑娘都想着他呢!”
被吴菊花拐着弯儿奉承,金氏总算有了些笑容,婆媳俩接着又东家常西家短,絮絮叨叨地唠嗑了小半个时辰的八卦才“散会”。
临走的时候,金氏从箱子里摸出一包两斤重的黑芝麻桃酥,很大方地让吴菊花带回去和三个孙子一起吃——陈玉兰上个月熬夜织了几匹布,这桃酥便是金氏用卖布的钱买的。
吴菊花走后,金氏跪坐在席子上想了片刻,回想老二媳妇刚才说的那些话,那脸色越想越阴沉。
三年前陈玉兰十二个月产子,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茬,只是陈玉兰一向本分,又出身读书人家,无凭无据的,她便只好强压下了这个念头可是现在关系到了张家的田地,陈玉兰生的小牛又是大房唯一的男丁,这事儿就必须要好好琢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