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柱子喝了一副药,夜里热度就褪了,第二天一大早裴大娘一瞧,剩下几副药可以剩下了,留着防止以后柱子再发个热不用再费银子费气力往医馆跑了。
“柱子他娘,你去请苏先生,咱们家柱子烧已经退了,今儿就能补补课了。”
李菊花听了,想到苏岳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少有得有些发怯:“娘,咱们一同去。”
“平日家说嘴,那苏先生一个读书人有啥好怕的?”
“那您要不怯,您自个儿去。”
结果,婆媳俩梅香拜把子,谁也别说谁,仍旧两人一起去了。
到了的时候,杜大山也在那里,是给苏岳送夹了蜜炙火腿的烙饼去的。
裴家婆媳一看,这安安离上学堂的年纪离得远着呢,他倒想得远,现在就开始献殷勤了。
“大山,你这是送什么来给苏先生?闻着怪香的。”
杜大山见到这婆媳俩也有些意外,“啊,芊芊早上做了烙饼,我就送两张过来。”接着扭头对苏岳告辞:“苏先生,那你忙,我就回去了。”
“先生,大山来找你是有什么事儿啊?”这婆媳俩先不忙着说自己的事儿,而是打听杜大山来做什么。
那蜜炙火腿烙饼是用冬篮送来,这会子还冒着热气,麦子香混合着火腿肉香甭提多诱人了,桌子上茶壶箩里已泡好了茶,就等着倒一杯热茶吃烙饼了,可总得等裴家婆媳走了才方便吃不是。
“你们昨天不是来过了?今儿又来是为了什么事?”苏岳压根不接茬,直接问她俩来干什么。
可苏岳越是不说,裴大娘和李菊花就越是觉得杜大山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想给安安从就开始请苏先生补补课,这算盘打得到可精,比村里孩子都起码早三四年,俩人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怎么着,先将柱子的事儿给办妥当了要紧,“先生,你说可不是天意么?昨儿柱子还烧得脸酱红,听见说你要给他补课,夜里头热度就褪了,早上精神头比他爹都好!”
原来是催着来补课,苏岳二话不说:“好,那我晚上散了学就去。”
“好!先生,你要是不嫌弃,一起到家吃个晚饭!”婆媳俩立刻发出邀请。
还真是不凑巧,刚刚杜大山来除了送烙饼,还是来请他晚上去吃晚饭的,说是他家那个能干的妹子今儿去城里送货买羊乳的时候得了些羊血,晚上吃米线,难得的,一年也做不了一回,嘱咐他一定得去尝尝。
苏岳知道,今儿是大寒,“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也”,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中的最后一个,是一年节气轮回的终点,而代表着一个新的节气轮回即将开始,也正赶上年节的准备时期,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基本上这天都会聚在一起吃顿好的,这杜家人是瞧着自己孤身一人,换了个不扎心的说法让自己过去一同热闹热闹,省得一人冷清清地在家里喝粥。
他深领他们的情,也没扭捏推托,一口应承下来。
于是,开口婉拒了裴家婆媳:“不了,同大山约好了,今晚去他们家吃。”
裴家婆媳互相看了一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这杜家时想把这安安往状元榜眼探花的路上培养啊?
回去的路上就嘀嘀咕咕,说着杜家几个人心眼子多,而她们口中的主人翁安安正仰着头留着口水喝羊乳呢,哪里知道不过扎眼的功夫他已经摇身变成了筹算着想要当状元的心机男孩儿了。
苏岳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烙饼,可惜地摇了摇头,要去炉灶上热一热,一来他也懒得去弄,二来时间也来不及,陆陆续续已经有孩子往学堂里来了。
还好桌上的茶壶箩里的茶还滚热,就着吃肚子倒也不凉。
苏岳的这个茶壶箩还是他从以前住的地方带过来的,周身用青色布做底子,上面用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