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曼心里并不乐意裴华同杜家那里白拿东西,倒不是因为想着占便宜不好,而是不愿人情来往太多,白拿了又是人情,一来二去,交往过密她当然是不想看到的。但见裴大娘十分想要的样子,低头略想了想,便笑着劝道:“大娘,这不是什么大事,裴华哥许是脸皮薄,让他去白要东西拉不下脸。要不,我去隔壁看看?”
裴大娘一听当然高兴了,带着些讨好的口气:“那敢情好,你面子大,她们家敢不卖别人面子也不敢驳你的面子。”
李曼当然不会去白要,几百文的东西哪里值得她去卖面子。只是嘴里并不说,先是回家取了一吊钱,去了杜家,杜芊芊今日里送了棒棒糖到县里,和季桂月将三百多文收起来,两人数了数家里的存银,之前卖罐头攒下的,加上杜大山得的工钱c以及十来瓶乌发膏还有棒棒糖卖的钱,有七两多银子,姑嫂俩来来回回数了三遍,因为来的不容易,因此每一枚铜板都珍而重之数完仔细地放进存钱的罐子里。
七吊多的铜板,放三个月前,季桂月想都不敢想,一个壮劳力不吃不喝得挣两年。姑嫂俩喜滋滋地数完,在东屋里逗着安安玩。
见杜家院门关着,李曼便拍了拍院门,高声叫了两句:“芊芊妹子在吗?”
杜大山在木匠房里锯着一截竹子,打算给安安做个车,没听清动静,季桂月和杜芊芊却听得明白,是李曼的声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她过来有什么事。
季桂月让杜芊芊坐着,自己起身去开了门,将李曼请进了堂屋。
上次来杜家李曼不过是在院子里,并未曾走进房内,她刚一进屋便察觉出不同来,空气干燥清新,没有自家或者村子里其他人家黏糊糊的气味,吉安村全年气候潮湿,那桌椅摸着总是有些湿漉漉的,若不勤些擦拭,生霉那是常有的事儿,但杜大山家桌椅干净没那恼人的湿腻感,摸着坐着舒服极了。
空气中还透着股淡淡的好闻桂花香,李曼四处打量了下就发现条桌上摆着个最普通的土色的缽碗,碗里没有盛水,只堆着一大簇晒干了的米黄色花朵,虽的,却喷发出醉人的幽香,原本嫩黄色的花骨朵被充分曝晒之后转为更深层的黄,与原本最普通不过的缽碗土色相映衬,如同还原了肥沃的土地孕育出最美丽的花朵这一动人场景。
李曼眼神暗了暗,见李曼盯着看,季桂月打趣道:“我家妹子最喜欢这些瞎讲究的东西,过几日便要换个花样,我以前说她,现如今倒也闻习惯了,随她去吧。”
嘴里虽然是嫌弃的口吻,但口气里分明是夸赞,李曼没搭腔,坐了下来。
杜芊芊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莲藕茶来,递给李曼:“曼姐,这是在村口山脚下那片旱莲池里挖的新鲜莲藕做的,你尝尝。”
李曼看着姑嫂俩气色红润,特别是杜芊芊,现在不需每日里往城里来回奔波,皮肤更加白皙,眼睛水盈盈的,一笑就弯得像月牙儿,从进门到现在每一处都干净整洁,让人身心放松舒坦,但在李曼眼里这每一处都刺眼,这与她印象里的杜家完全不一样,莫说村子里其他人家,便是自己的闺房虽布置上多了贵气的摆设,但舒适度终究是远远不及的。
“这几日村里的人都说你这儿有卖乌发膏,效果甚好,芊芊妹子,可是真的?”
“嗯的确如此,我原本是做了给我嫂子喝,没想到村里人知道了也要买,我索性多加了几味药材,效果更好,赚了铜板还能给婶子和嫂子们把头发保养好了。”
李曼听见如此说,心里鄙夷道,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想赚银子么,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既如此,我家里人也想要试试,你给我拿两瓶吧。”
说着便拿出了钱,杜芊芊便让嫂子收了钱,自己去杂物间给拿了两瓶。
买了乌发膏,李曼挑了第三天裴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