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所有的不甘,所有希望都会万劫不复。
顾艺感到胸闷,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猛地挣扎了一下,疯狂舞动着四肢,拼命向着头顶的海面游去。她一下子冲出海面,摘下模糊的面罩,大口大口肆意着呼吸着海面上咸腥的空气,对着空荡荡的海面大声呼喊。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强大到不可忤逆的力量,偏偏要跟细弱如尘埃的自己过不去。
她只是想要一场爱情,一个看起来舒服的男朋友,可他的脑袋上却偏偏戴着掉下来能够把顾艺砸扁的24k纯金皇冠。
“怎么了?”
随后跃出海面的杜江一脸担忧地看着顾艺,在看到对方面色惨白后,使劲拍打着水面朝着不远处的快艇大喊:“开到这边来,有人不行了!”
结果那天差点死掉的人却是皇甫阑珊。
在众人七手八脚把顾艺托上快艇时,海面以下的皇甫阑珊看到了礁石缝隙里一只巴掌大小的海蚌。童话看多了的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海蚌里面一定孕育着一只巨大的珍珠,于是一心想着把珍珠抠出来送给杜江当定情信物的她就被礁石周围浓密的海草给缠住了。越挣扎海草越紧,而且还不小心被礁石割裂了导气管。
等杜江将顾艺安排妥当,发现皇甫阑珊居然不见了,跳下去找她时,五花大绑的皇甫都已经被海水撑得打饱嗝了。
被杜江丢到快艇上的皇甫阑珊一嗝一口水,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手里还握着那只棕褐色的海蚌。
那一天,倔强的皇甫在确定海蚌里并没有珍珠后,用基地里的野营煤气灶烤熟,吃了它的肉。
她蹲在基地门口烤海蚌时,有皮肤晒得黝黑的渔民,在向零零散散的游客兜售海珍珠,35元一串,廉价到让人哭笑不得。
彼时的杜江在干什么呢,他正坐在基地门口的小栈桥上,看着对面搁浅在海中的军舰发呆,那条退役的军舰已经被改成了一家博物馆。看起来,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皇甫将烤熟了蚌肉切下一半,吹冷后,用小叉子递到杜江嘴边,杜江看了一眼,居然破天荒爽快地吃了下去。看见杜江吃掉自己夹的食物,皇甫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把另一半丢进自己嘴巴里,大嚼特嚼起来。
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有进展,顾艺会心一笑,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毛毯,隐约的歌声从基地对面的小广场上传来——
想在一个有海的城市
搭一座被海浪冲垮的城堡
唱一首你听了就忘记的歌
就像所有孤绝的一切
时光并不会记得
……
我听见纪念册里的自己
告诉我说——
它叫远方
自弹自唱的男孩穿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白色t恤的袖子在消瘦的肩头卷起,似乎还溅着几滴油彩。男孩的头发有些自来卷,贴在白皙的额头上。而坐在她身边那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正放下手中的摇铃,用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男孩回转头,对着女孩的那微微一笑让人特别感动。
“如果早十年遇到沈一白就好了!”
顾艺将下巴埋进毛毯里,忘情地看着对面的小情侣,心想:“至少那时我们都还有抛弃一切浪迹天涯的勇气。”
沈一白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再次出现在顾艺面前时闻涛苑项目已经接近尾声,而顾艺的“副总监”职位意料之中没能挺过公示期,被公司“高层”经过慎重考虑刷了下来。
再次出现在顾艺面前的沈一白几乎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瘦了一圈,皮肤也黑了不少。
这期间,他的电话一直关机,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顾艺还曾坐渡轮,偷偷到星海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