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清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师爷张顺德挥挥手,“快去看看是何人击鼓。”
褚景旸从正座上下来,对着杨保清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照常升堂即可。”
杨保清深深弓腰作揖,“遵命。”说着他整理了下被汗水濡湿的官府,正了正帽子,坐到了正座。
褚景旸和南原退到了正堂的大屏风后。
只听得惊堂木一拍,杨保清大声道:“升堂!”,官吏持杖齐声念:“威武——”
“来者何人?有何诉求?”
李中抱着襁褓跪地,“小民黔州人士李中,因妻子失踪数日,特斗胆来请青天大老爷寻我妻子。”
周青青和顾小拾路过门外,见到官府门前围了一大帮人,对堂里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说什么。她们觉得好奇,探头往里面瞧,前面被堵得水泄不通,顾小拾左挤右挤也看不到,周青青一把拉住她,将她抱到了自己肩膀上,两手拉住她的小腿,以防她往后栽。
顾小拾心生暖意,在这之前,只有阿娘这么抱过她,她下意识搂住周青青的脖子。
周青青忽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脖子往身上窜,她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顾小拾的手,那指甲的月牙已微微泛青。“小拾,你怎么会”后面的话被另一声惊堂木截断。
杨保清道:“你妻子失踪前可说过,她要去哪了吗?”
人群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大家屏息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动静,生怕扰得杨保清听不清。
李中一字一字说:“回大人,贱内曾说,她要去扶c真c会。”
屏风后的褚景旸呼吸一窒。
杨保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人群连呼吸声也没了,就怕听不清杨保清的回答。
杨保清额头上汗如雨下,余光看了眼屏风后,见褚景旸没说话,自己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手哆嗦着好不容易一点点摸到了惊堂木,好不容易拿起来,有气无力拍了下,准备打发走李中。
“大人!我的婆娘也失踪了!”说话的正是懒汉,他想冲到大堂,官吏忙持杖挡住他,他索性在大堂外跪下,使劲磕头,“她也是去了扶真会,恳请大人派人找她!”
一呼百应,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了大堂前,纷纷下跪,“我也是,婆娘就在四街,大人只要肯派人,一定能找到!”
“大人!”
“求求杨大人!”
李中再叩首,“求大人!孩子还嗷嗷待哺,不能没娘啊!”
门外只剩下顾小拾和周青青。
杨保清的汗不留了,他眼眶发红,流着泪看着跪地祈求的这些百姓,欲言又止。
顾小拾的眼里噙满了泪。
护堂的官吏也放下了杖木,跪了下来,“大人!我的妻子也去了扶真会,已两个月,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我家的也是一个月没消息了。”
“我也是!五天前还回来一趟,以前那么爱说话的人,不知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沉默,我怎么逗她,她都不肯理我!”
“大人!求求您了,只要您发话,我们立刻去四街找回家属!”
“大人!”
“大人!”
“大人!”
杨保清一咬牙,使劲拍了下惊堂木,这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底下所有的声音都停住了。
他颤抖着站起来,“你们以为我不想找吗?啊?”深吸口气,对着屏风后的褚景旸直直下跪,悲凉万分,“平王殿下,卑职任黔州知府五年,整日酗酒,无一贡献,现恳请辞去黔州知府官职。”
南原握紧了拳头,低下头,眼里透着恐惧,不知在害怕着什么。
褚景旸先是震惊,转而疑惑,他没有告诉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