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我?”
“…不然呢?就你一个活的。”
“那我赶快找到船,划船跑。”
“喂!你别动!动了被发现的话,死的更快。”
“死就死了嘛…”
“…”鬼魂气的直咬牙,“听我的!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是真傻假傻,我都没得选择了,我必须让你活着出去。”
“?”
“你不用再费事找自己的船了,岸边停了一艘乌篷船,就是你白天看到的,上船直接划走。”
“可是阿娘让我找这里的船啊。”
鬼魂快被气疯了,吼道:“你娘把你当成心肝宝贝,才给你指了条活路,找船干嘛?还不是让你活着?记住,她是让你活着,不是让你找船!”它也意识到语气重了,压制了一下,“你只有活着,才不枉你阿娘的苦心。”
顾小拾前面的没听懂,最后一句懂了,“我要活着。”
鬼魂长长舒了口气,“这就对了。”
艄公远远站在屋脊上,目光定在了顾小拾所在的那片芦苇荡。
月华如水,芦苇荡随风倾倒,哗啦哗啦风吹叶子的声音,正好遮盖住了顾小拾的脚步声。
搜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镰刀,一为割草探路,二为遇到顾小拾时,直接砍死交差。
顾小拾猫着腰,像个老太太似的,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鬼魂跟在她身后,随时勘察情况,及时提醒。
出了芦苇荡就是岸边,那岸边停了一艘乌篷船,随波轻晃。
“他娘的,搜查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鬼魂擦了把汗,抱怨,“还好狗腿子没长狗鼻子。”
“狗死了,闻不到。”顾小拾说的是镇子上的狗。
“这才像句人话啊!”鬼魂乐了,以为顾小拾在诅咒搜查人,“我喜欢听,看来你不是真傻,哎呀,本来我还挺担心的,不放心把东西交给你,看来我多虑了,多虑了!”
风越刮越大,鬼魂暗想天助我也,催促顾小拾趁风声快快走,早点远离这是非之地。
随风摇摆的,除了芦苇叶,还有芦苇花,芦苇花细长,一丛丛的,毛绒细软,以前菜菜经常拿这个挠顾小拾。人长眼,风可没眼睛,顾小拾扒拉着芦苇荡,即使再小心,也抵不住风吹芦苇花,扑面而来。
比如巴掌,下手越重越疼,挨了的人总希望打人的下手轻点。可是芦苇花完全相反,越轻越痒,到了顾小拾这里,就是越轻越致命。她就被芦苇花的毛毛轻轻、柔柔地扫了下鼻子。
于是,她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身边的芦苇都跟着颤了三颤。
这声音,就算耄耋之年耳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是身后搜索的人正值壮年,离她实在是不远。
鬼魂懊恼地叹了口气,手使劲拍额头,希望拍醒自己,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散落在各处的搜查人听到声音,如蚂蚁般迅速往顾小拾这边聚集。
顾小拾不好意思挠挠头,问鬼魂该怎么办。
鬼魂气的发抖,“还好我死了,不然今天能被你气死在这。你…哎!你捡块石头,随便扔,能扔多远扔多远,至于能不能引走他们,看命吧!”
顾小拾照做了,捡起石头就往芦苇荡深处扔。
“哎呦!”深处传来一声惨叫,“大家小心!有暗器!”那石头跟长眼睛似的,不偏不倚砸中了一个搜查人。
其他人停了脚步,戒备地四处探查。
鬼魂气笑了。
顾小拾见他们不动了,“走!快走!”
鬼魂反应了过来,搜查人还没回过味,就趁这个反应的空隙,赶紧走。
艄公死死盯着几近狂奔的顾小拾,嘴角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