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层纱阻隔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人视线死盯着地上,满眼血丝,一人挺身跪立着,身后却拖着长长的一道血印,两人的容貌相同,神情各异,看久了,竟是以为看到的不是同一张容颜。
“师父,弟子愿一人领所有处罚,若不是弟子心智被迷,险害的大师兄命丧凡间,师父交代的事也不会落空。”尽管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意,但是开口之人面色不改,视线直视正方。
白纱之后的一人有几分冷眼旁观的意思,至始至终没有开过口,而另一坐着的人苍老的手掌有些微颤,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鲜血过于滚烫。
突然起身的人瞥了一眼那只微颤的手,眼底深处同样藏着看不明白的心思,说到底这只是治镜阁中当初一个人承的诺,何必如此……抓着不放。
更何况如今治镜阁越来越冷清,出了那样一档子事,风初还能心平气和的四海云游,当真是他们三人中心性最为了得的。
起身之人还未走下台阶,身后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深重,语调透着几分苍老之意。
“禁所,三月之刑。”几乎是不近人情了,只是若不是刚才开口之时隐约察觉到的急迫,还当真是如此。
站在台阶上的人抬头看了看窗外,抿着的唇看不出什么,三人之中唯琼华殿雷戟年岁最高,细说来其它二殿殿主还是晚辈,这份敬意应是有的。
“如何?”老者的姿态在座椅上佝偻了许多,这两个更像是喃语的字不知问的是谁,目光在窗外停顿一会的人突然转身对着座椅上的老者拱了拱手,淡淡的口吻说道:“殿主自行决定的好。”
大殿内此番的冷寂已经有了另一种气氛,跪在地上的两人默不作声,但是刚才视线一直盯着地上的人缓缓抬了头,在略显苍白的嘴唇蠕动之际,左边的人立马行礼道:“弟子谨听师命。”
陈言放于右侧的手缓缓流出鲜血,可是大殿之内的血腥味算不了什么,已经下了台阶的人目光清冷的看向前方,视线再也没有落在地上双生子的身上,这件事情……雷戟会处理好的。
瀛洲如今可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殿门突然打开,在外的众弟子齐齐低下了头,瀛洲弟子都知晓水云榭的殿主与师父的关系并不融洽,自从长殿主大道修成飞升九重天后,瀛洲便由三位殿主共同管治,治镜阁殿主风初独喜一人云游四海,瀛洲之事不太插手,而他们的师父已然年岁已高,若是修为还入不了九重天之境,这瀛洲将会是师父永远的归宿了。
出了门的云祁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变化莫测,雷戟的管教手段虽严厉,但门下还是有不少修为长进的弟子,如陈言两兄弟,还有此刻应已从蓬莱作客回来的顾青。
顾青前往蓬莱算来也有七日,却全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只是这前往蓬莱的目的,若是为了云青兮受伤一事……
门外守着的众弟子恍惚看见水云榭殿主脸上的一抹淡笑,心下也是一惊,水云榭的殿主向来……
大可不必,此事过去三年,蓬莱那边也是给了一个说法,说是蓬莱弟子与之比武切磋,失了些分寸,错手伤了瀛洲前来作客的弟子,只是这错手的程度是严重了些,弟子云青兮差点命丧蓬莱。
至于他刚才突然一笑,便是心中……突然想笑了。
云青兮这件事,莫不是早已被人安排,便是她师父风初的事了,治镜阁的殿主可不像表面那般……不理世事。
“将陈扬押入禁崖,执三月之行。”殿内传来老者浑厚的声音,已然没有了刚才的丝毫颤意,地上一直跪着的弟子中有一人唇色苍白,一人嘴唇微颤,两人相同的样貌在此时又能看出了,神态一样。
门外的弟子显然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两位师兄会受罚还在情理之中,但是罚入禁崖,是否责罚重了些,禁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