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打歪啦。
一个心惊,失望得紧。
这就好比两坛金黄爽口的桂花酿冲我抛抛媚眼,将我撩拨得欲罢不能时,一切挑逗又戛然而止。
半途而废,最最气人。
眼明心亮的玉兔乐呵乐呵:“~是我家仙子想见仙官。”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将面色缓了缓。
“仙子说了~”玉兔眯了眯贼大的眼珠子,脑袋晃起来便是半刻都不停歇,那一脸的调皮劲,就酷似地上打滚的影子,无处不在:“小夭仙官如今是正经仙官,马虎不得,遂派玉兔前来恭请,还望仙官莫要婉拒。”
能将桂花酿浅尝浅尝,岂有婉拒之理?
只不过~我回首朝那太子书房望上一望,面起难色:“我家凤凰常常教导‘出门在外,叫主辞东,乃礼数也’。玉兔小仙今日既是奉月宫主人之命前来邀请小夭,那~”顿了顿,扫去愁色,一展笑颜与她央求道:“能否劳烦小仙循着礼数,替小夭向殿下奏请奏请~”
“啧啧啧~”兔子饿了忒吓人,瞧她这小嘴一砸吧,我两耳嗡嗡皆是回音。
“繁文缛节,迂腐不堪。”蔑视就像从潘多拉盒子里跑出来的瘟疫,偷藏在兔子湿润的眼眶中作妖,最后,幻化成一个个大煞风景的白眼,全冲着我厮杀而来:“今日看来,柳絮仙子言过其实。”
蝼蚁凡人皆懂“士可杀不可辱”的六字真言,堂堂凤凰山凤羽小夭岂有被一只兔子折辱的道理?
我咳了咳,将略显平坦的胸脯挺上一挺:“烦请玉兔小仙前边带路。”
兔子转蔑为喜,一声“小夭仙官霸气”,将我吹出了九霄云外。
我得意得意,还是晓得要趁兔子不注意的空隙,速速取出袖中藏下的那朵流云,使了不少蛮力才将这小东西降服,踏于足下。
“小夭仙官,请随玉兔这边来。”
我嗯了一声,当真随了这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驾云东去找嫦娥讨桂花酿吃。
可叹我近几月太过不务正业,误了修身练功,半吊子灵力果如萱草所言,只退不进。加之这九霄云外又比不得天庭安稳,流云c陨雨c暗流c阴风数不胜数防不胜防。这才行至一半,彩云已被五六个不长眼的陨雨砸出窟窿无数,嗖嗖风声,差点没让我人仰马翻,小命不保。
霸气丢得荡然无存。
“小夭仙官可要打起精神。”
幸得玉兔机灵,匀出半片彩云匆匆与我将漏洞补了补,方能将就着继续前行。
丧气,丧气。
“月宫虽也属天庭地界~”兔子时刻不忘提点之责:“但终归是远离大殿,乃仙雾稀薄仙气微弱之地,经不得折腾。”
薄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神仙怎还不如凡夫俗子心气高?
如此妄自菲薄之言,我甚是不能接受;可若是不接受,我便要承认自个灵力不堪。
这~我迟了迟:“玉兔小仙所言甚是,月宫听着样样皆好,就是地儿偏了点,确是经不得折腾。”
说罢,还不忘讪讪一笑。
兔子回以浅笑。
三盏茶后,终是到了。
俏皮可爱的兔子收起云彩,换了一身白得无有一丝杂色的绒毛裙衫,倒是与她脚上那团白毛首尾呼应得很。
“小夭仙官且跟紧些~”这白得本就瘆人的兔子,猛然回头与我阴冷一笑:“万莫走丢,丢了可不好~”
“嗯~”我正感叹双脚着地的美好,兔子这突如其来的阴冷,着实吓人了些,顿是心慌慌一片,手指眼前这座泛幽幽月色冷光的宫殿,弱弱道:“莫不是这里真住着一位专砍精灵脑袋的吴刚判官?”
“这个嘛~”兔子阴冷持续高涨,恐惧就似一条盯上我的蛇,甩都甩不掉。
“没有。”
变脸如变天的兔子,一口长气,一眼无辜,轻吐两个字,又是俏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