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老三告诉吴一苇,把他父亲卷进去的这件事水很深。老二凌风问吴一苇,老三在电话里给他说了什么?吴一苇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没有什么。
他走出凌风的办公室,外面的太阳很刺目,让他有些张不开眼睛。
吴一苇想着老三的话。他不明白这里的水到底有多深?他看着街道边的一棵树发呆。然后揪了许多的树叶,再一片片地撕碎。他把最后的几片树叶一股脑地洒向空中,突然内心就有了一股不可名状的冲动,他想把这很深的水搞清楚。
而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吴一苇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去问谁?他更不知道谁会告诉他,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助,更生气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他觉得这十多年来,他在父母的荫庇之下,除了幸福的生活,就是生活给他带来的幸福。
由于父母的影响,在他的周围没有丝毫的不如意。也许因为仰仗父母的鼻息,他周围的同事、朋友等等各色的人,也没有什么人,谁会给他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他的生活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也就无从说起他在风浪中的历练,因此他更缺乏抵御风浪的能力和经验。这个世界,吴一苇感觉除了父母有时会违背他的想法,对他施加一定的压力和阻碍,没有人会对他的生活主动地说三道四。
突然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下感到如此的茫然,如此的没有方向,如此的束手无策。
唉,没有目标也是一种痛苦。
这一刻,吴一苇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他需要其它人的帮助。他多么希望有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吴一苇想了又想,真没有想到他的周围有能深入了解这件事的人。现在真正让他烦恼的不是怎样知道真相,而让他真正烦恼的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去下手来真实地了解真相。
吴一苇感到,工作这几年他没有积累有效的人生经验。他为自己头脑中对这个社会的认识,几乎是一片空白而感到可笑。这种没有丝毫自信的可笑更让他痛苦到想哭。
他的发小一样的朋友凌风,本来是他最可以信赖和依赖的人。可是,自从凌风跟随他的前妻梁清秀去经营什么狗屁公司,成为了他前妻梁清秀的手下以后,他们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仿佛一下子有了一层浑浑噩噩的隔膜。这种隔膜是怎么在他们之间产生的,到现在吴一苇在心里也没有理出一个清晰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在这之前,吴一苇对老二凌风的信任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一直以来,从小到大凌风对他吴一苇的忠诚,都是他在其它人面前可以得瑟一番的资本。
吴一苇内心也非常清楚地知道,由于两家长辈之间上下级关系的原因。凌风也把吴一苇对自己那种没有分毫隐匿的信任,以及自己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性的对吴一苇的忠诚,当成自己在朋友和同学们面前可以骄傲的砝码。凌风自己也应该不糊涂,他和吴一苇的关系应该是给他带来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可感可知的实惠。
虽然现在吴一苇还没有感到他和凌风之间,已经处于两个世界。但吴一苇可以在内心里对自己肯定地说,他和凌风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绝对的信任和忠诚。
吴一苇知道,他们作为朋友加兄弟之间这种微妙的变化,不是单单来自他们某个人的某一个方面改变。他觉得应该是他们两人之间同时的变化。不是他不相信他,也不是他不相信他。
吴一苇已经在心里思忖了良久。他觉得他和凌风之间,不是因为信任和忠诚的淡化而产生了他们之间的疏远。吴一苇恰恰感到是因为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的因为某种原因造成的莫名的关系上的疏远,从而渐渐地淡化了他们之间原有的那种,他们一直以来所认为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兄弟般的信任与忠诚。
吴一苇现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