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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在某座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度过余生,到那个时候,你要去哪里?”

    “我陪着三哥一起。”周奕想也没想就回答,“三哥去哪儿,我就跟哪儿。”

    “那如果我下地狱呢?”

    白桑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格外凌厉,不禁让周奕心头微凛。

    白桑会下地狱吗?

    不。

    谁都可能会下地狱,唯独他不会,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跺一跺脚震得整个缅甸地动山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下地狱?谁又敢让他下地狱?

    “那我就陪着三哥下地狱。”

    白桑觉得好笑,于是就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笑声清冷,粉红色的余晖铺满江面,江波粼粼美不胜收。周奕惊得不再作声,阿辉在身后亦不敢上前询问,只等他笑累了笑尽了,才听得一句低低的沉沉的话。

    “我这辈子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地狱。”

    …………

    疫苗的事暂且被放下,可周奕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狠绝毒辣的白三哥,忽然间变得优柔寡断,直到他见了柯七律之后,忽然明白了。

    柯七律还是虚弱,一连几天都躺在床上,除了方便外,几乎就没离开过床。她也不做什么,阿满送来饭菜,就坐起来吃一点儿,吃完就又躺下去,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又或者看着窗外的巨大的花梨树思考着什么,阿满看不透,但周奕看得清楚。

    “三哥,她绝对是装的,千万别信。”

    白桑将手中把玩的瑞士军刀放下,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的?”

    “一般人如果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又记不起发生过什么,怎么会如此淡定?这已经快一周时间了,她不吵也不闹,三哥不觉得奇怪吗?”

    “嗯,是挺奇怪的。”白桑微微点头,却并没再多的反应,“所以我让阿满看着她,如果真是装的,一定会露出马脚。”

    周奕蹙眉:“那三哥为什么不主动逼她露马脚呢?只要让她和秦城见上一面,我不相信她还装得下去。”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白桑莫名反感那样的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他心浮气躁。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亲密的行为,他承认自己就是嫉妒,可那又能怎样,他偏要他们永世不得相见。

    周奕见他不作声,只得暗暗咬牙叹息,面上还是恭敬的模样。

    “对了三哥,袁辉明的孙子连续发了几天高烧,应该是染上了当地的流行病,我拿不准要不要找医生来。”

    他的话让白桑不自觉想起了一张面孔,这么多天了,她也该出门走走透一透气。

    “还找什么?我们有现成的医生。”

    …………

    这是柯七律自来到缅甸后,第一次走出房间。

    走廊格外长,大理石地砖映出她苍白的脸,因为流产瘦了一整圈的身体,连走路都显得摇摇欲坠。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好奇也不畏惧,阿满怎么带路她就怎么走,偶尔停下看一看四周的景象,很快就没什么留恋地继续前行。这里太大了,玄关外是一座偌大的假山流水,庭院内繁花似锦,一片葱郁。她站在庭院中心,停下脚步像是被花坛里的花束吸引,阿满也不急,就陪着她看。

    “这是龙船花,我们缅甸的国花,花期很长的,也叫百日红……那边蓝色的是风信子,先生十分喜欢,经常会站在庭院里看上很久……”

    蓝色风信子,花语意味着生命力,看来白桑很惜命。

    这么想实在有些讽刺,柯七律不自觉勾了勾唇,将视线从那一片蓝色上移开。

    “这里这么大,应该有很多房间,平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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