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见家长应该都是会紧张,在意,生怕哪里不对。六安并没有太紧张,可能因为早知道,反正不是真的。
这顿饭很平常,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见父母是什么规矩。客客气气的吃饭,闲聊。
叶敷恩是个从不问家务事的人,要不是叶之衾的妈妈疯了,这事轮不到他过问。即便现在轮到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是儿子什么样的脾气。不论对方父母什么样,是什么家庭,是否匹配,他都没权利多问,空有父亲的虚名,做不了儿子的主。
如果是叶之衾的母亲在,那绝对是不同意的,女方的家世是她最看重的。当年要不是楼月有个好父亲家庭背景合格,叶母根本不可能同意他们结婚。叶母倒也不是多么强势势力的人,就是吃过亏。明白为什么人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自己的婚姻没讲究门第,过的什么日子有了叶之衾之后才全醒悟过来,瞎了眼也是为时已晚,只能哑巴吃黄莲。
所以,决不允许叶之衾降低身价。
楼月张扬跋扈,小姐脾气,从见第一面叶母就看的明明白白,婚后不过是用错了一块毛巾,楼月当着她的面把毛巾扔了,从此之后,俩人就水火不容了。
妻子疯了之后,叶敷恩反倒觉得松了口气。他喜欢知情识趣的人,蹬鼻子上脸,日子没法过。看得出来,眼前的姑娘跟楼月完全不一样。家庭背景什么的,他并不十分在意。当然了,在意也没用。
叶之衾想干什么,没人管的了。结婚离婚,分财产,没听家里人一句劝。更不会听他这个父亲的。
有时候叶敷恩想,父子一场,也就是个缘分。
六安原本是不同意继父一起来的,这是永远的痛点。
苏恩美坚持要一起,夫妻一场,他再不济,也要给对方留脸面,于情于理,都该带着一起。真到谈婚论嫁那天,也算半个父亲。撑个场面,让对方知道,她娘家有人,不可以被欺负。
继父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说话看脸色,喝酒贪杯,六安看见他,就忍不住诅咒。
叶之衾是打心底里理解她母亲的,一个女人,半路婚姻,不容易。也清楚六安的任性自私。
一直悄悄提醒她,“高兴一点,就当给我面子,好不好。”
席间,继父坚持要出去买烟,叶之衾吩咐人给他拿烟,他不要,下等人抽不惯上等烟,嘴皮子抽贱了,非要出去自己买。喝的五迷三道,人出去就没了。
一顿饭吃的莫名其妙,快结束了,人还没回来。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大家都等的尴尬,六安催着母亲找他,手机是关机的。
这种人,到哪儿都是让人难堪。六安忍无可忍,叶之衾倒是一脸平静,让人把他父亲先接走了。
六安送母亲下楼打车,苏恩美觉得愧对她,嘴里叨叨,“安安,好好哄一下他们家人,不要怪我们,我们这个家就是这样,没办法。他们既然接受你,就应该会理解。等你把婚结了就好了,你们不回来看我都没关系是妈妈对不起你。”
六安一肚子怨恨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她记住了叶之衾说的话,对自己最亲的人好,不要问理由。心柔软了,狠毒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妈,这顿饭你也别当真了,先回家吧。”
六安不发脾气,苏恩美更怕,一直道歉,嘴里骂着继父。
六安把她送上车,说:“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过的很好。”
再回到包间,叶之衾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他竟然还在担心,说:“要不要出去找找?”
六安很清楚那人的德行,说不定遇上哪个赌徒朋友忘了他们这茬,去赌了。
“不要管他,估计是死到哪条路上了。”不是赌气的话,就是这么想的。
“六安,你不能老是这样。你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