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衾拉着六安,一路上了飞机,头等舱,全部都坐满了。六安左右看看。
“你助理呢?”
“经济舱。”叶之衾不咸不淡的回答。
“你堂堂一个叶总,助理还要坐经济舱?”
“什么级别,什么待遇,管理下面人要有分寸。”
六安讨厌听他说那一套听不懂的大道理,又小声问:“怎么过年还这么多人?”
“能真正深刻领悟时间就是金钱的人少之又少,如同飞机里头等舱的人永远不会比经济舱多。”
滚吧,资本主义的王八羔子!六安在心里咒骂!她当然只敢在心里过瘾,脸上只敢翻白眼,还是把头别到一边对着窗外偷摸翻。
“我还困着呢,睡觉了。”
叶之衾给她盖上毯子,开始看报纸。看了一会,又开始翻杂志。整版的杂志,都是蔡迦明老师的作品。六安没有真的睡着,瞟了好几眼,转过身子。
“蔡老师不会收徒弟了,卫蓝都跟我说了。”虽然早知道真相,还是遗憾
“蔡老师和我父亲算是同门,拜的师傅是两亲兄弟,一个教写字,一个教画画。我父亲比他高一辈,是师兄,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不过除了你,我没告诉任何人。卫蓝也不知道。”
“为什么?”
“关系复杂了难为人,还是简单点好。”
这个六安多多少少明白点,他们那样的人,攀上关系什么事情都会变复杂。叶之衾的书房里逢年过节,礼品一定是塞的满满的,一屋子都装不下。不懂事的时候她还羡慕过,当厉害的人真好啊,可以平白收这么多礼。后来才知道,哪有什么是平白就能收的,这些礼,大多都是烫手烧心的。指不定还有定时 /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
“我什么都不会,还是不要为难蔡老师和你爸爸了。不太好。”
叶之衾惊诧,“知道为别人考虑了,不容易。”
“我有那么差劲,那么不懂事么!我也就是对你态度差了一些,现在也没有了啊。”
叶之衾摸着下巴笑,“我觉得让你去卫蓝那里工作是对的,艺术能熏陶人,修身养性。你可跟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嗜气没那么重了,心态调整过来了。”
“是吗?我之前嗜气重吗?其实呢,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有点理解你,你挺不容易。”
“受宠若惊啊,这刘乐妍不愧是医学世家出身,能把你治好,不简单。”
“喂!别拐弯抹角的挤兑人啊!你在美国的事,梁妙音都告诉我了。”
叶之衾一点不奇怪,因为她就是个大嘴巴。
“她的话你也信?她在美国到处跟别人说她是梁启超的后人,就差敢说自己是大梁公主了。”叶之衾要是调侃谁,那也是有一套的。
“虽然你在美国也不如意,不过我可不会同情你,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活该知道吗,你一句都没和我说,就要认这结果。”
“是,我认了。”没有不认。
“叶之衾,我对你,没有半分愧疚,哪怕我从前确实沾了你的光,那也是我用我的全部,我最美好的年华跟你换的,全部都是真的,我给了你我最珍贵的东西。但你未必,你那时候有过假话,谎话,逢场作戏,左右逢源,这个你认不认?”
这是六安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叶之衾说起从前,她觉得乐妍说的对,每一段往事,都应该去真实的面对,而不是回避,靠自己去臆想。
“我认。”叶之衾态度出奇的好。
“你根本不能明白,我有多绝望。”
六安面色看起来很平静,有些事在心里就是一根钝刺,拔不出来,压不进去,且不见血。
“众叛亲离,被街坊们造谣,被我妈打骂,连家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