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商量的起劲,言语也不避讳,却不知他们的宝贝儿子站在卧室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
廖迨越听,从一脸迷惘,转向了一脸惊恐。
“爹爹和母亲要让姑母出嫁。”
“嫁前才让小雪见姑母一面。”
“然后姑母当天就必须嫁出去。”
还有一个信息,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才明白:“小雪妹妹现在一个人被关着,都没有她认识的人在身边!”
虽然之前对于生石花的围捕,以及姑妈一个人被关在冷清清的小院子里,廖迨都亲眼目睹,但对于他来说,总有一种“神仙打架”的感觉,大人的世界,他们所争执的焦点,他弄不太懂。
这才有了刚才在姑妈那边出来,小男孩心中无形多出来的忧虑。
他真的不是很有把握,自己横插进去充了一把大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早就听说关于姑妈出嫁的事情,很早很早,他发誓从三岁起就开始听到了这种传说。
长大一点,他听人谈论,就觉得姑妈嫁人好像是挺正常的,不是人人都要嫁娶的吗?
就象他,躲在被窝里的时候,就悄悄开始想将来长大了会娶谁。
当然会是小雪妹妹啊,还用说吗?
小男孩每次想到心里都甜滋滋的。
然而,如今听起来,是姑母根本不愿意嫁,父母则采取无穷手段逼迫她。
双方有了矛盾,于是首当其冲的,便是年仅五岁、尚无自保能力的小雪妹妹。
廖迨甩甩发昏的头脑,都是利用小孩,以小孩的生死,来决定作为母亲的命运。
生存或者死亡,出嫁或者留家。
他的父母是站在无耻利用小孩的那一方。
廖迨想着,眼前浮起长公主高傲的神态。
南宫颐的无助,隐忍,母子的生离死别,以及最后那块蒙着尸体的白布,经过的地方,鲜血淅沥洒了一路。
怎么会?他的父母怎么会参予这样丑恶的事情呢?
男孩呼吸粗重,内室廖冽听到了,沉声发问:“谁在外边?”
廖冽病歪歪的,这道声音却充满威严。
随着话声,房门大开,灯光倾泻而出。
脸色奇怪、如哭如笑的男孩就沐浴在灯光里,眼神中仿佛透着无比的陌生感。
廖冽和俞氏都不由得一呆,俞氏赶紧上前,想要抱住儿子:“阿迨,怎地半夜三更在这里呀?”
廖迨却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拔足朝门外方向奔去。
但只跑了几步,就有一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把他拦腰搂住。
“大爷,这是要往哪里去?”
来者正是廖氏三代的忠心老仆重福。
重福拖后几步,是因为在园子里见到廖迨,他心下起疑,就安排人查询小主人这几天的行止。
之前是怎么都没想到失踪的生石花会和廖迨有关,稍微一查,廖迨两日来取药、取食,各种出入都异于平时,哪里能够瞒得住人。
老管家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方才匆匆赶来,未料晚了一步,廖冽苏醒后与妻子商量大计,被廖迨听了个全。
廖迨被重福抱住,挣脱不开,又是委屈又是惊怒,蹬腿大哭:“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不和你们好了!”
这孩子气的话,听得廖冽气往上冲,怒喝道:“畜牲!你是什么人,是我什么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重福也赶紧低声哄道:“大爷,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可不是伤了老爷、夫人的心吗?快别说了,去向你爹爹、妈妈认错!”
“我才不认错!”廖迨激怒大声道,“我全听到了,你们要姑母嫁人,如果她不同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