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揽月宫这边无意惊动皇帝,可世上本无不透风的墙,宫卫看蓉贵妃这头一时查不出银针的由来,认为是别有用心的人蓄谋已久要搞名堂,唯恐伤及龙种,故而悄悄违抗了贵妃的意思,将情况报给了皇帝。
皇帝当时连宫卫的话还没听完就朝揽月宫方向疾奔,身后一大群人跟着撒丫子跑。
要不是碍于身份礼数的束缚不敢越到皇帝前头,沈鸿禹早跑得没影了。
一大群老老少少的男人们浩浩荡荡冲进揽月宫时,第一个大喊出声的自然是皇帝,“爱妃,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紧接着众人就听见沈大将军声如洪钟地喊了声:“夫人!”
祁璐一回过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鸿禹紧紧抱住,抱得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何人受伤?”皇帝紧张兮兮地看着被自己搂住的蓉贵妃问道。
“皇上不必担心,只有沈夫人的丫鬟中了轻微的毒。”蓉贵妃宽慰解释道。
“查!给朕仔仔细细、一个不漏地查!”圣旨一下,事态瞬间升级。
严敏莉低着头,吓得视线绷直,不敢往其他任何地方看,可逐渐灰败的面色和因为惊惧而变红的眼睛,无一不在无声揭示她的心虚。
“跟我来。”梁炽羽泰然自若地走过严敏莉身旁,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抛下这么一句。
严敏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一背冷汗跟上梁炽羽的脚步到了一旁。
“公主,我——”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全都想明白了。”梁炽羽斜睨严敏莉,尽管此时是炎夏,可她的眼神如北风凛冽,“银针是你带的,要害的是祁璐。”
严敏莉张惶抬头,撞上梁炽羽审视的目光后,又迅速垂低。
“别说什么是为了我!”梁炽羽压低了声音怒斥道,“我梁炽羽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需要通过这些肮脏卑鄙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严敏莉的脸涨得通红,很多话想说,却全卡在喉咙里。
“今天的事情我会掩下,你不会被人查到,更不必担心你父亲。但我大婚那日不想看见你,你好自为之。”
梁炽羽决然丢下严敏莉后,又回到了文蓉刚刚坐过的石桌边。皇帝、蓉贵妃和其余众人都还在,唯独不见了沈府三人。
“大将军真是爱妻心切啊,朕就不跟他计较了。”皇帝转头对梁炽羽道,“希望公主和驸马今后也能像大将军夫妇一般恩爱白头。”
“……谢陛下吉言。”梁炽羽拱手施礼,指骨发白。
被沈鸿禹当众打横抱起带走的祁璐这会儿脸红得堪比煮熟的螃蟹。
“我没事,我没受伤,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祁璐是面朝沈鸿禹胸膛这一面说的这话,因为她实在无法直面行宫宫道两旁侍卫们若有似无的目光。
沈鸿禹对她此言如若未闻,“宫里的人会安顿好文蓉的,她可能还会被陛下和娘娘留下来稍微了解一下今天的情况。你不必担心她。”
“嗯。”
“在宫里正好也很不舒服,早点回去,吃我们自己家的粽子。”沈鸿禹微微笑,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祁璐抿唇,找不到别的词,就照原样又“嗯”了声。
“听说夫人让厨师包了一个柿饼馅儿的粽子?”就像怀里抱的人轻如鸿毛似的,沈鸿禹脸不红气不喘地还跟祁璐聊起来了,“为什么放柿饼?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就是一个寓意——心想‘柿’成。”祁璐还是有点别扭,“你让我自己走吧,求求你。”
“太阳大,石板路晒得热了,烫脚。”
“……我有鞋子呢。”
沈鸿禹更执着:“快到宫门口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