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脸宽宽扁扁的,面色偏红,额头宽,耳垂大,是人们常说的多子多福的面相。
比他面相更加和善的,还是性格。
“真好真好,我周定以后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周老爷笑着接过义女和新姑爷奉上的福寿恩茶,喝完后从怀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纸封递给他们二人,“爹爹祝你们小夫妇今后日子顺坦和气,恩爱白头。”
“谢谢爹。”祁璐、沈鸿禹齐声道谢,同时在素锦文蓉的协助下,捧起了要孝敬周大夫人的这杯茶。
周大夫人眉开眼笑,喝过茶后,却不似周老爷那样掏出红纸封。她微微往前坐了坐,看向祁璐道,正色道,“娘没给你准备现成的——娘近日打听了一下,得知你叔姑父在筑县城北的一间小酒铺子因为经营不善,生意不佳,已经不打算做了,正在找机会腾出去。你要是对经商有兴趣,娘就出面替你把铺子盘了。”
祁璐很是意外,沈鸿禹倒还是面色无波的平静模样。
一旁的周雷氏直觉心头堵得厉害,可她看向老二、老三家的,发现都神色淡然,顿时更加恼火:她们都是知情的,只有她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她真想甩脸离开,边跑边哭喊“你们周家个个都把我当外人”。
等听到祁璐说出“既然娘费心替女儿张罗,女儿自然是要试试的”这一句,周雷氏蓦然错生出周家家门已经改姓“祁”的画面。
这头,周大夫人等人已经起身。
“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好好做,稳扎稳打,从最初的学起。璐儿,跟娘亲去酒坊吧。”
“是。”祁璐本就不喜欢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开酒坊的事明显让人更有干劲,她很赞同周大夫人说干就干的行事作风。
周老爷却有些心疼妻女,“今日回门,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不好吗?酒坊的事既然定了,也不急在一时,改日嘛……”
“哪有出嫁的女儿成天往娘家跑的?”周大夫人嗔怪道,不由分说拉上祁璐的手,执意而行。
周老爷只好叮嘱她二人早些回来吃午饭。
沈鸿禹早前只从郑芷霏和素锦口中听说了关于周家的细节,此次同归,他有他要忙的,便没有跟着去酒坊。
周大夫人带了随侍丫鬟,素锦和文蓉都被留在周府。文蓉原想躲懒休息,却经人传了悄悄话,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璐小姐待你如何?”文蓉娘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珠子转来转去。她知道文蓉口风紧,合计着要是能从文蓉脸上看出点文章也行。
孰料,文蓉竟轻叹一声,“我在小姐身边的时间不长,不及那个素锦熟悉她的习惯,小姐使唤我的次数并不多……而且,那个素锦还很欺负人,就说昨日洗画笔的事吧。原本小姐作完画是该由我洗笔的,可是半道上素锦来截我,说什么那些画笔都是大将军亲自挑的,价值不菲,好像我笨手笨脚会把小姐的东西弄坏似的!”
文蓉越说越恼,眼圈都有点儿发红。
文蓉娘抚抚女儿肩头,“能少做就少做点嘛,小姐又不会克扣你的月钱。只要小姐待你好,我们蓉儿的日子就会过得愈发好……”
“可是有素锦成日里打压我,我如何在小姐面前出头?”
母女俩正说着体己话,周雷氏跟前的仆妇笑吟吟走了过来,“文蓉你这孩子,又不是头天当差,怎么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机会肯定是会有的,你要自己找嘛。”
文蓉娘正是被这位仆妇从洗衣房带出来的。在大宅里久了,有些规矩她懂,别人忽然拉她一把,必然因为她有价值。眼下刘家的都亲自来跟文蓉说话了,文蓉娘自然就不多嘴,安静如鹌鹑地缩在一旁。
文蓉母女是坐在后院一个花坛边说话的,刘家的来了,就紧挨着文蓉的另一边坐下,缓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