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一个人如果失忆了,那么可以尝试用以前的事情去刺激病人,或许能让病人想起来,不过如果是不愉快的记忆的话,刺激性的方式说不定会有后患,因为病人本身是排斥想起来的。也因此,虽然好奇自家老哥失踪十几年是干嘛去了,但小姑姑也没真的带我去找催眠师来一通催眠。
你有没有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屠戮?如蝼蚁一般被屠戮,血流成河,满目尸骸。
你有没有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在眼前被屠戮?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是君族的羽落,我是方学文和妤所生的混血,我是君族的幸存者,懦弱的选择失忆,选择忘记的幸存者。
这是梦魇,永无休止的梦魇,重复着十余年前的靁泽噩梦。
一夕之间,靁泽化为炼狱。
一次又一次在我的眼前上演,不论我怎样崩溃,它都残酷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认识的族人,不认识的族人,全都死了。
我抱着头疼不已的脑袋。
恨!
好恨!
恨卜离!
恨人类!
身体仿佛要爆炸,不论是脑子还是躯体。
鳞甲自皮肤下冒出,纤细的手掌变成了锋锐的爪子,我一爪抓向这一片血流成河,所有幻境顿成虚无。
我疲惫的瘫坐在一片虚无中,仿佛与人大战三百万回合,这种精神上的争斗最是累人。
还没等我把气喘匀,便感觉到身后有危险,想躲,但精神实在是太累,爬不起来,干脆不躲了。
喵了个咪,老娘跟你拼了。
我没有躲,任对方的爪子抓碎了我的心脏,我也抓碎了她的心脏,怕她不死,还特别搅了搅,同时释放出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雷霆能量。
得亏这是在梦里,若是在现实,我可发挥不出这力量。
魇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为何还不死?”
我扬眉:“这是梦,是我的梦,在梦里死了,现实里仍旧是活着的。”
若是在梦里认为自己死了,现实里虽然不会死,但下半辈子都得当植物人了,老娘敢这么玩自然是因为老娘想起来了。喵了个咪,我是在帮医生对付魇,是在梦里,梦里死了又不真死,我怕个毛线?
魇还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你在梦里所呈现出来的一切都与你在现实中的一切截然不同。”
我理所当然道:“你也知道这是梦啊,梦这玩意都是瞎想出来。”简言之,脑洞有多大,那梦就能有多神奇,自然,这有个前提,就是你的梦你做主,若是被魇掌控了节奏,妥妥的悲剧。
魇还是无法理解的看着我,一脚踢开我。“你说得对,这是梦,当你意识到这一点,我便无法杀死你,但你也无法杀死我。”
这可真是死结,但我不担心。
我笑道:“美女,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的让你入我的梦?”
引狼入室是很愚蠢的事,那若是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呢?
魇的脸色一变,立时就想跑,然而已经迟了。
我打了个响指。
啥?
问我为什么打响指?自然是耍帅啊。
尽管如此,这耍帅也不影响正事就是了。
足足三枚变相扭曲的道纹网与数十枚真纹轰然落下,梦境里一片金光,电闪雷鸣,晃得我眼都要瞎了,耳也要聋了。
我快瞎了、聋了,魇也不好过,一直凄厉的惨叫着。
我心念一动,一副墨镜与耳塞凭空出现。
梦境就是这点好,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将墨镜带上,耳塞堵上,视野终于清楚了,我麻溜的捏出封印的法诀打出,同时外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