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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醒醒!”

    晏洵当即弯腰去扶,并指探他右颈,悬心稍搁,这才见那公差不知经受何等诡谲伎俩,短短半炷香的时辰,再见竟已奄奄一息。众人睹此情状悲愤至极。

    他鼻息渐重,登时站直脊背,朝四方暗流怒喝道:“草菅人命,漠视王法!开封府判官在此,我等你来杀!如若不敢,我必依律法杀你!”

    应他之言,黑斗笠似雾飘聚,十数名察子凭空现身明处,横刀映照火光。四林俶静,只闻火把杉衣炸裂之声,诸察身后,一人脚步轻如鸿毛,姗姗分水而来,略微颔首致意道:“暌违了,晏判官。”

    “是你?”晏洵惊疑,随即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人摘笠,露出一张虚白面庞,薄口似泣血未拭。

    陆畸人不紧不忙抬头,慢声道:“主子位尊,不便亲临荒野,个中误会须得明解,在下奉命,恭请晏判官过皇城司一叙。”他使靴尖一踢,头颅骨碌碌停在晏洵脚旁,报探子死不瞑目。

    晏洵眼中泛起血丝,攥紧双拳道:“此行匆忙,未着官服,面上恐有不便,待明日一早——”

    桑叶飘忽坠落,经他面前刷俐一分为二,徐徐盖上死蜕两眼。兵铁冷锋气劲逼人,直打到晏洵眉间,打得他眼皮受激一跳。

    陆畸人收刀,轻咳几声,不耐桑林凄冷,催促道:“事不宜迟,请吧。”

    衙役府兵原本死守太平车,见状不作声围前,护晏洵在身后,硬撑着与察子刀兵相对。

    晏洵疾言厉色道:“皇城司滥杀,手段苦毒,难道就不怕律法惩治么!”

    陆畸人哂道:“此人并非刻报为生,暗中勾结辽夏,假借小报刺探内外。潜入相宅在前,逃脱刑罚在后,按皇城司之律先斩后奏,无须开封府过问。府兵押守不力,在下好心,且教晏判官一门苦毒手段。”

    “普天之下,只有一部宋刑统无须开封府过问,我府职务,岂是皇城司一家一言能够指摘!”

    晏洵复冷笑道:“你来得正好,三里外南驿道粮纲被劫,皇司能者多劳,还请中贵人追回夏税,剿灭贼害。京畿流民生变,下官罪不可卸,正要前往,不克奉陪。”

    车肚深凹,铺苫布兜底,衙役手脚麻利,忙将钱二哥搬上太平车,大字瘫平压实苫布。晏洵一马当先推车奔起,诸人挥斥火把,一鼓作气冲破皇城司阻挡。

    察子皆知晏洵乃三大王座上宾,谁也不敢对其动武。独陆畸人跃起似纸鹞飘追,翻身登车,分足踏轼,当当两刀接连扎下,贴那公差头耳扎透太平车底板,果然无人藏在苫布厚层之下。开封府众目不暇顾,再回神背后汗如暴浆。

    皇城司真豢一群鬼魅。

    晏洵牢攥车把,两只手背青筋毕露,孺子牛一般顶角待发,慑目与他对视道:“你敢当我面杀开封府之人?”

    陆畸人勾腰渐直,嘴角缓慢溢红,因奔急了,气海翻腾不休,强吞一口血。

    “明日巳时正,皇城司做东,金明池西校场有小打可看,妙法院宫监马骑当演,我等恭候晏判官驾临。”

    他飞坠下车,侘立在旁,心腹欲前,被他立掌制止。

    “大道朝天,请。”

    皇城司内部激流暗涌,为免错失良机,陆畸人送罢萧宜信星夜返京,孰料半路遇袭,手法近似,猝不及防,想是同僚出招。申牌入城辔不及卸,便从三大王处获命灭口,一番颠沛伤甚,轻易不愿让旁人近身。

    晏洵道:“走!”

    开封府役滚滚尽没西野,陆畸人一摆手,朝那报信的粮兵道:“上路。”粮兵尚未拔脚,脖颈刺凉,遂落单上路了。

    “仔细留神,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医官尸身复命。”

    陆畸人下令,诸察应声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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