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惭!”西李还当他是妹妹的跟班,忽见他暴怒,吓得往一边趴倒。
毒灵子喝道:“你干什么?”张开双臂,拦在床前,怒道:“我姊姊做的没错,她不害人,就得被人害死?你又懂什么了!”僵持一阵,自觉失态,摆手道:“你出去吧,回养心殿让我姊妹俩呆呆。”
许清浊道:“你、你”毒灵子不再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西李,道:“姊姊,你喝口茶压压惊。”西李惊魂未定,只是缩在床头,毒灵子也就端着茶杯,一动不动。
许清浊心肠转柔,暗想:“罢了,她从虽有师父疼,师姊师兄爱,毕竟是孤儿之身。如今与亲姊姊重逢,倍加珍稀,我一个外人,何必打搅她们?”转身走出暖阁,带上房门。
快到长廊另一头,忽有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乃是西李手下的李进忠。许清浊怕他认出,忙面墙而站。李进忠却不理会,冲到了房门前,扑通跪倒道:“娘娘,娘娘!圣上崩了!”咣当一声,屋里传来茶碗摔碎的声音。
许清浊大惊,不忙着离去,按捺心神,运使“藏花诀”,悄无声息缩进角落。他得那神奇药丸医治,伤病尽除,功力全复,对内功心法的运用,尤胜从前。许多內侍来去匆匆,明明当面可见,竟未能发现他。
暖阁的房门并没打开,半晌才似有人声传出,四周喧闹,许清浊听不清楚。只见李进忠连连点头,猛地站起身子,返身疾奔,跑出走廊,冲外头喝道:“皇上龙驭宾天,储君安危要紧,快快封锁内寝,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朱常洛即位时,西李与郑贵妃,相互勾结,一个想做皇后,一个想做皇太后。西李势力虽很有限,可郑贵妃属下的內侍遍布宫廷。后来群臣上书谏言,称郑贵妃不能留住乾清宫,不得不移居慈宁宫。
于是郑贵妃只得授意属下,叫他们都听从西李的调遣,期盼西李能替她完成夙愿。故而西李在乾清宫,可谓一呼百应,內侍仆婢,听了李进忠的叫喊,俱都传话照办,不敢违抗。
许清浊正不知何意,房门咿呀一响,西李怀中抱着女儿朱徽媞,和毒灵子携手走出。二女眼圈红肿,显是大哭过一场,面上却又带着几分焦急,毒灵子道:“快,姊姊,太子若走脱了,万事不妙。”
许清浊待她们走过去,方从暗处迈出,悄悄跟随。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堂,入堂即闻到扑鼻的药香,东面炕榻之上,一名黄袍男子半盖衾绸,闭目而躺,面色赤红不褪,没了呼吸,已是一具尸体。
许清浊见此人正是皇帝朱常洛,又是伤感,又是惋惜。藏身一座书架后方,举目再望,厅堂一门在南,通向乾清宫宫外,几个老迈的太监抹泪,跪倒在门口抽泣,榻前的位置却留给了一个少年,正是朱由校,伏炕痛哭不止。
一个老太监见西李到来,哭道:“西李娘娘,圣上昨夜服了鸿胪寺丞李大人的仙方,身子好了大半;圣上精神焕发,夜里未寝,三四更时,便洗漱而起,称要再服一枚。不料这一枚才吃,病情竟而直转而下,终于宾天。”
西李急忙跪倒在榻前,哭了几声,伸袖擦拭眼泪,侧头道:“长哥儿切莫过度伤心。”站起身子,环顾厅堂,问道:“五哥儿呢?”李进忠上前一步,道:“有人说,似乎望到五哥儿出去了。”
朱常洛已服过一枚丹药,大有成效,因此进第二枚时,虽觉不适,并未起疑。只当自己即将康复,兴奋不已,闻说两个皇子早来问安,便命內侍唤其入内,不料还没撑到相见,就先一命呜呼。
他断气时,朱由校、朱由检两兄弟刚来榻前,见状嚎啕大哭。忽听太监们奔走相告,厅堂走廊全是脚步声。朱由检从多疑,听太监们言行有异,心里害怕,急忙拉着朱由校出去,想寻人保护。
岂知朱由校怎么也不肯离开,就跪在父亲尸体旁大哭。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