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与她既为同门师兄妹,也是远房亲戚,从青梅出马,一起长大。她遇见刀魁前,与我、与我”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黯然发怔。
二人一听刀魁的大名,不用他多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安慰他。许清浊瞧风倦月一脸怒容,定是替沈荫打抱不平,暗想:“刀魁简直是武林祸害,幸亏陆先生高明,使他不能打搅师父。”
太子因为三人白日建功,一举消除了潜藏的祸患,感激不已,当晚又命亲信太监魏朝设宴庆功。慈庆宫管事的太监,除了王安公务繁忙未至,大多前来捧场,偏殿之内,菜肴美酒齐备。
众人推举一个年高德勋的老太监邹义坐了首席,沈、许、风三人是功臣,位居其后,余者依次入座。许清浊入宫为救师伯,哪知阴差阳错,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还同一群太监把盏欢宴,不禁啼笑皆非。
魏朝是个清瘦太监,为人轻佻,可还算能干,替王安打理太子起居已久,隐约是接班之人。此人代太子酬客,极为健谈,席间他一人说个不停,称颂太子多福,又大赞沈荫锄奸有术,许清浊二人武功高强。
酒至半酣,魏朝兴头更高,一通乱夸自己结义兄弟魏进忠够朋友、讲义气,说起往事,笑道:“当年陈督主断那妖书案,抓捕祸首皦生光后,发现犯人屋子外的墙壁上,印着一首血字七律,其中一联为‘独耳皇妃争国本,八千女鬼乱朝纲’。陈督主询问左邻右舍,都答说此诗乃是万历年初一位算卦先生所遗,存于此四十多年了。”
这桩传闻,他向来喜欢挂在嘴边,其他太监早听滥了,都疲于应和,闷头喝酒吃菜。许清浊、风倦月却是头一回听闻,大感新鲜。风倦月问道:“这两句诗有什么好奇怪的?”
魏朝道:“风姑娘有所不知,这诗内有玄机。前一句是个暗喻,说的正乃当朝郑娘娘。你想一想,郑字拆开是什么?左边一个奠字,右边是一个耳!所谓奠一耳,一耳已死,余者仅一耳。所以嘛,这‘独耳皇妃’就是郑皇妃。”
他瞧许、风二人点头,道:“如今一说争国本,谁都晓得是郑家不安分。可此诗竟成于四十多年前,你们说奇不奇怪?于是大伙儿都猜,留诗的是个得道仙人,未卜先知,早就预见到了本朝的大事。”
在座者均为太子一党,议论起郑家,口吻毫不客气。许清浊奇道:“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怕不是讹传?”魏朝道:“很多京城老住户都能作证,孩童时就曾见过这血诗。”风倦月道:“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魏朝笑道:“前一句既已应验,后一句当然也有深意。后一句是个字谜,‘八千女鬼’组起来,是个魏字。那便是说,本朝有个有姓魏的,将会祸乱朝纲乖乖不得了!这流言一传,登时席卷京城,无论百官内臣、后宫妃嫔,只消有谁姓魏,都人人自危,生怕预言落到自己头上。兄弟不巧,生得这么一个姓,当年真是没一日好挨。”
一个太监接口道:“可不是么?不仅是魏大哥,那时候魏伸公公受任督主,不也吃了这谣言的亏?可怜他老人家一身清白,却是成日提心吊胆,连一顿觉都没睡好过。”
原来,妖术案是万历年间的案子,所谓的两本“妖书”《忧危竑议》与《续忧危竑议》,都是指责郑贵妃争国本,引起民间非议。东厂督主陈矩主审此案,最后审出作者是顺天府生员皦生光,命凌迟处死。
此案的判决,大有息事宁人、冤杀假犯的嫌疑。那首血诗写在犯人屋外,也被认定为犯人涂鸦。无奈诗句流传已广,人们信了前一句,哪有忽视后一句的道理?大街巷,猜疑不绝。
更倒霉的是,陈矩有个心腹太监恰好姓魏,名伸。魏伸按年资接任厂公,明明大权在握,可害怕举措稍有不当,就有人拿这句诗借题发挥,令自己无法善终。于是他装聋作哑,消极办差,在任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