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沉浸于内,只分出一丝意识同你说话,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你不用回答。屏退外人,仔细听我说就行。”
许清浊明知她听不到,仍抹泪答道:“是!”马祥麟见了,退到门口,轻声道:“大哥,你们师徒密谈,我不便听,替你守门去了。若有异状,尽管喊我!”许清浊回头道:“多谢你了。”
嘎吱一声,房门已闭,许清浊趴在床前,靠近了花如何,怕她声音虚弱,自己听不清楚。花如何道:“我为了求胜,用上了你家传的‘阴符劲’,足以击破那老妖的气钟。可是‘阴符劲’一成,终要反噬,我到底也活不长了,唯有竭力平衡体内乱劲,保得暂时不死”
许清浊泪如泉涌,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花如何续道:“我尽量压制乱劲,推延死期,从此形同假死,再无法与外沟通。不可喂我任何丹药,以免打乱脉象,仅喂我清水足矣。”
她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才道:“我命短则数月,多则一年。你听好,你在这段时日内,赶往关外,找到云天,将他带回花苑,再用震劲之法,催使‘藏花劲’渡入我头顶‘丝竹空’,我即能苏醒。”
许清浊听她前半句,想起当年有位神医的女徒弟莫姑娘前来花苑,告知凤雏的下落,道明了舒云天人在关外。又听她后半句话,一时大喜,就要说话。
花如何却道:“我以这法子醒来,至多再活半个时辰。但临死前若能见他一面,我也心满意足。”许清浊一颗心沉到谷底,听她语气悲凄,直是含泪不语。”
花如何又道:“假使你们归来之时,我已死去。你就请云天接任花家家主之位,云天是我亲生哥哥,花家长子。此事我与他都已知晓,你有不明处,尽管问他。我这一死,花家无后,当令他改回姓氏,从今往后执掌花苑。”
许清浊震惊无比,方知凤花互相恋慕,为何离别不见。花如何又道:“倘若十年之内,都找不到云天的下落,也算天意令花家绝后,你不必太过自责。花苑以后就交给你和三芳了,你们好生经营。”
许清浊听她声音渐弱,心知她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意识逐渐褪去。哪知花如何轻声又道:“清浊,我最放心不下你,没了我替你护法,你练‘阴符藏花功’务须心。行走江湖,再不可轻信他人,什么都要,都要”
她说到这儿,眉头一皱,神色极是痛苦。许清浊慌道:“师父!”花如何浑身颤抖一阵,半晌慢慢平复下来,眉目舒展了几分,良久都没声音,显然她心神已全部沉入,再也感知不到外界。
自从花如何被迫再次与周天教主交手,精气神已然大亏,而对方“天地万古钟”的运使愈发得心应手。她不用多久就得落败,作为当代绝世高手,她岂能坐以待毙?
她心里升起死中求活之念,立刻想到:若真真正正练成了“阴符劲”,必然能超越“藏花劲”模仿之效,对“天地万古钟”的克制更深,或能将教主一举格杀。
“阴符劲”的练法,她十分熟悉,当下冒险一试。她一边与人交战,一边临场练功,可谓匪夷所思,但凭她的修为,纵然搏于沧浪之间,亦能保证体内诸象平稳,与常人盘腿打坐修炼无异。
一股真气游转十二正经、奇经八脉,按照枪王的独门法诀,在体内行过一周,果然顷刻练成一丝“阴符劲”。“阴符劲”一醒,与众不同,杀意喷涌而出,只是内劲的量太少了,不足以催动剑术。
花如何退无可退,狠下心来,分出一股“藏花劲”,送到刚练成的“阴符劲”附近。两劲为天生之死敌,许清浊就曾遭双劲互斗之劫,差点丢了性命。
以花如何的武功,要想令体内两劲永不相碰,绝非难事,只是为了眼前大敌,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先拿“藏花劲”去喂养“阴符劲”,再主动让两者争斗,引出后者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