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北黎皇帝放下茶杯,拉长声音。他深邃的眼神投向了那高高的宫墙。
太师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语气颇耐人寻味:“这南宁皇帝,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看来不好应对啊!”
“如果容易对付,也不会以那么微弱的背景坐上太子之位,更不会一夜间将赫赫有名的李氏一族铲除得一干二净了。说起来,他不过比临安小六岁而已,心思却缜密得令人胆战心惊。”北黎皇帝一边说,一边挥笔疾书。
李氏即杏姬的娘家。李氏一族是南宁第一望族,先后出过六位丞相。李氏的嫡长女李杏雪更深得帝宠,宠冠六宫,更育有皇五子。
“听说,他还是圆机大师的关门弟子。想当年,圆机是何其高傲的谋士,不肯入宫辅佐南宁先帝,遁入深山老林。后来,圆机居然收了南宁皇帝。奇哉!也不知道……”太师摇了摇椅子,感慨万千。
“报,南宁皇帝进见。”
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太师的话。
“传。”北黎皇帝语调平缓地说了一句。
“喏。”
那人自正门徐徐行来,举止间的雍容华贵,放眼北黎皇室除了国君,竟无人能与之匹敌。
藏青色的帝服,领口与袖端的边缘饰云龙彩绣纹饰,龙袍缎面为银色的万寿图纹,整件袍服贵气中带着精致。
而身着帝服之人如置于昏暗地方的夜明珠,光彩夺目,又泛着淡淡的冷光。
稀世之宝的出现总是教人难以忘怀。
“久闻南宁国君的大名。”北黎皇帝起身笑道。
南宁皇帝颔首:“本君亦是。”
北黎皇帝行至桌前,做了个请的动作,率先坐在太师的旁边,声色严肃:“安王之事,敝国定会给个交代。目前为止,牵扯进案子的人是敝国的太子。可顺藤摸瓜,真凶却是另有其人。”
南宁皇帝举手打断:“贵国太子使安王殒命之事,本君有所耳闻。至于北黎皇帝说的‘真凶’,是否真的存在,本君一时之间难以信服。”
北黎皇帝哑口无言。
南宁皇帝又肃声道:“但思及此案干系重大,涉及贵国储君与敝国王爷,非本君与北黎皇帝可草率定之。本君愿给贵国半个月时间,倘若能缉拿真凶,那太子自然无罪。否则,还请北黎皇帝给敝国一个交代。”
北黎皇帝垂眸道:“如此多谢南宁皇帝。”
南宁皇帝挥了挥宽大的衣袖,起身:“那本君就静候佳音,告辞了。”
北黎皇帝颔首。
南宁皇帝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文华殿。
北黎皇帝揉了揉额头:“太师可看清宋帝的贴身随从?”
太师摇摇头。
北黎皇帝眼睛微微合上:“那左边的人是宋帝的麾下猛将列腾,右边的是文臣阮经礼。这两人都是他的心腹。此番前来,宋帝一下子将他们带了,足见他对安王被杀的不满和重视。”
太师陷入沉思,许久,才幽幽开口:“即使再多半个月,恐怕也难以捉住真凶。布局者步步为营,毫无漏洞,谢闻他们根本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这一点,微臣认为宋帝应当知晓。那么这样一来,他留下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北黎皇帝站起来,走向窗边,久久地注视着皇后的寝殿。
“皇上?”太师出声。
北黎皇帝慢腾腾地转身:“或许,他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为了某个人,或者某样他在南宁找不到的东西。我们也只能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至少在我们眼皮底下,多少能看出点猫腻吧!好了,太师先回府,时辰也不早。”
太师笑道:“那老臣告退了。”
说完,太师离开宫殿。
“查查南宁皇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