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嫦曦暗忖:“哥一定要稳住,可不能露了马脚。”
这姐姐从小照顾她,可谓是最熟悉她的人,她的行为稍有异常,或许会引起姐姐的警觉。
而且,姐姐这人很迷信,万一怀疑她撞邪了,召集府中一干方士,将她紧紧捆在柱子上,进行某些驱邪仪式,什么使劲儿夹中指,可劲儿灌符水,那可真是太冤枉了,不夹死也得被撑死。
“奴婢袭香(绿荷),给姑娘请安。”
邹嫦曦走进水榭,两位婢女手指相扣,垂放左腰弯腿施礼。
“免礼。”她摆起身的手势,旋即转向另一婢女道:“秀姑,拿点鱼食予我。自打回乡祭祖,一晃就过了大半月,这荷塘里的锦鲤,我也甚是想念。”
秀姑入府后,更名叫云秀,年岁和她姐姐相仿,约莫是三十四五。听闻姐姐十二岁,云秀便开始伺候了,是府中资历最深的人,故奴仆尊称其秀姑。
至于邹嫦曦嘛,主仆尊卑有别,她唤云秀作秀姑,也是出于秀姑亲善,真心实意地待她好,俨如长辈般照顾她。
秀姑递过鱼食来,一瞧是撕碎的麦饼,邹嫦曦抓了一小捧,洒在荷塘水池边上,瞬间招来游鱼竞食。
“咯,小白c小黑c阿红c阿粉,我回来喂你们了,你们想我了么?”邹嫦曦眉头微蹙:“诶,不对,大黄哪去了呢?”
“它吃饱了,潜水藏起来了。”她姐姐邹妡道:“先妣c先考c祖父c祖母的坟茔,你都嘱咐随行下人,重新堆砌一番了么?”
“阿姐放心,都命人办妥了。”邹嫦曦展颜一笑:“就连周遭的杂草,也除得一干二净。”
末了,她又有些担心,不知她逃离雍丘,张济老贼闻讯后,会不会气得掘她祖坟,刁难陈留的邹氏宗族。
“如此便好。”邹妡肃容道:“昨夜柳掌柜来报,讲了你在雍丘的变故,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姐姐也没能力庇护你了。”
邹妡回望云秀:“云秀,一会儿你带上名刺,邀请赵公子过府一叙,争取把嫦曦的婚事,早日敲定下来。”
握了棵草,哥还准备取消婚约呢,你怎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
邹嫦曦一时情急,拉着邹妡皓腕,撒娇道:“阿姐,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陪着你。”
“孩子话!”邹妡娇嗔道:“你不想嫁人,莫非想像姐姐这般,凄苦了此残生,蹉跎青春韶华?”
“这样不蛮好吗?”邹嫦曦笑道:“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去哪玩便去哪玩,还没有三从四德约束。”
邹妡拽过她的手,握在柔滑掌心,语重心长道:“嫦曦,你要明白,尔今是乱世,风雨飘摇的乱世”
“你如此天真烂漫,哪里知道世途险恶,你要想生存下去,必须找位夫婿依靠。诚然,赵家不是颍川四大世家,可也是根深蒂固的望族”
“更何况,赵邹两家本是世交,亲上加亲也无可厚非。赵公子那人,姐姐替你把过关了,也派人仔细打探过了,你与他堪为良配”
“姑且,不论他仪表堂堂,单是他文武双全,对你又一往情深,便值得托付终身。”
邹嫦曦抗议道:“我不管,我才不嫁人,尤其是赵俨,我最讨厌了,我死也不嫁。”
邹妡莞尔一笑:“你这孩子,从前赵公子来府上,你比谁都高兴,怎地又讨厌他啦?可是他惹你生气了?”
“你大可放心,待赵公子来了,姐姐替你训斥他。”
邹嫦曦十分惆怅,到底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态变化,并不想嫁给任何男人,还不让姐姐怀疑呢?
有办法了,用电视剧里的路数,她辩解道:“我那时高兴,纯粹是拿他当哥哥,从未涉及男女私情。”
“那赵公子来下聘时,你当初怎么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