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蛇瞳、杜鹃听得呆了,含羞应道:“先生说哪里话,既是共进大道长生,自当竭心尽力,却未必能帮得上正忙”。
叶长风点了点头,向众人说道:“刚才含羞道友提及李代桃僵,同样提醒了我可依此计,一举解决飞蝗心腹大患。此战之后,有劳含羞、蛇瞳二位道友化形,暂代蜂后王女,然只是虚摄其位,月余时间局势企稳,便以问道长生为名,淡出幕后随我同归锦绣花城。届时真正操持主政的,就要托付季长老之手了,还望长老多与含羞、荡星相商”。
“须知角力魔虫纲,非朝夕之间毕功,所谓二十年一轮虫潮,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既在光阴一瞬,又归来日方长。用心打磨本族子弟血性之外,更须布局深远、谋算万里,从此为你更名季慧泽,取自智慧如大泽深广之意”。
季慧泽当即颔首称是,本想提及蜂后母女如何处置,终于忍住了没敢再问,拱手执礼道:“谨遵先生所言,危难之际得花城援手,老身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然玄蜂沉沦势弱,不肖子弟甚多,还望先生不要忘怀了危巢累卵,时时来往走动,我玄蜂一族必焚香顶礼膜拜先生高义宽仁、大恩大德”……
叶长风当知季慧泽所言不虚,确是身无长物、无以为报,感激之情似是发自内心,然听其言、观其行,今后如何作为、分寸拿捏,还要看季慧泽自行选择何去何从了……
长风立定慎重道:“不妨给你交个实底,之前说玄蜂只有一轮时间,只是想给你们些许压力。真武花城对于此方世界,终归过客匆匆,估计最多在此驻留两轮、三轮,多数时间都会专顾清修,少涉纷争、不惹尘埃。在此期间我们尚能多加照拂,然过后就须靠你们自己了,是以你们的时间多亦不多,我希望头轮的二十年间,待玄蜂年轻一代子弟成长起来,就已能自强自立”。
“一朝权柄在握,人心容易膨胀,把持得太久了,终会贪权恋栈、迷失其中,沦陷于凡尘俗务,若真心为玄蜂千秋所系考量,人事更替当须代谢。之前我既承诺,允你真武弟子的名份,在此期间花城之门,会一直向你敞开!等你感觉放心托底了,但可交权让渡于后辈,自去花城修行,从此问道长生”……
长风言之诤诤,其实留下了两道活口,若不能达成自强自立,若生出贪权恋栈的执念,均会重扶代理人上位!伯荡星一点就透,可季慧泽尚须登临云端之上后,才能体味个中深意……
伯季二人双双执礼,尔后伯荡星疾笔走于纸上,不多时就画下了叶长风的肖像。早有一众花妖草灵哄抢了去,最终争执不下,还是由含羞指定了辈份稍长、道行更深的朱果,来作长风的替身。
朱果本体原是一株朱果树,年份大体在十万年左右,生长年代太过久远,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与含羞大概不相上下。眼下形态是胀鬼一枚,属于饥荒后突然放了粮,反而吃多了被撑死的那种,入手画纸后再不管不问,抱着肚子赶紧席地而坐,望图观想起来。
看到被花妖草灵包围的伯荡星,仍在专心致志地办画展,哭笑不得的长风,甚至有些羡慕嫉妒恨了。未曾想伯荡星除了出身变戏法,更兼文艺青年的埋伏,居然藏了一手好丹青。与伯荡星的凤凰展翅图相较,长风前晚的拙作,简直是小鸡吃米图。
思虑一番后,长风摄出最后四条飞棍,递于季慧泽道:“含羞、蛇瞳、杜鹃、朱果四位道友,就要劳烦季长老当飞棍教练了,她们还要尽快化形,所以只能见缝插针,时限紧急”。
季慧泽当场崩溃,吱吱唔唔道:“这这这,我能行吗?我不过刚刚学会,驾棍还十分生涩”。
叶长风转身离去,身后抛下一句话:“你应该能行,不要固步自封、迂腐守旧,要勇于挑战新事物。如果再简单不过的飞棍都不成,你让我如何能放心将玄蜂部落托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