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着,跳着,喊着”
“江河温柔的似母亲的大手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山川似一个大巢穴一般,将他温柔的包裹着。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滚烫燃烧着,跳跃着。他竟觉得不是他创造了天地,而是此刻的天地创造了他——盘古大帝。”
“漂浮万里的云是他的眼,他日日夜夜沉默着守护这天地万物。江海河流是他的血脉,沉默哺育着世间万物。山川是他的骨头,深沉地撑起天与地的距离。”
“而盘古大帝仙逝后,他对这天地间所生出的——情,竟化作了一粒种子。”
“这粒种子,就种在在这红园里。千万年前,从不曾开过花。那时,整个红园就只有它一株情树罢了。”
我有些惊讶,撑着头着迷的看着他。他说得美极了。风一吹过,好听的声音就荡满我的耳朵。我记不得,他上一句是什么,却总期待着下一句,期待着他永远,永远这样和我说。
月老知我似跑了神,他宠溺的笑笑,揉了揉我的头,“你啊”
他温润的手像携了三月的风似的,温柔带着躁意将我的青丝,抚得乱了,纷纷扰扰的缠绕着。
我凝了神,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晕影里却透着他如晨风般的笑,点点滴滴落在我的眉眼里。我不由自主的失魂的唤他:“月哥哥”
他的红衣渐渐化作了满园的落红似的,模糊了一片。
“月哥哥”
我在模糊里焦急的唤他。四周却突然漆黑了一片。空气里的忍冬花香若有若无,我四处摸索,焦急而又慌张的喊:“月哥哥!月哥哥!”
我惊慌着,撕心裂肺的,喊:“月哥哥!”
死寂的浓黑包围着我,黑暗中的回音声声回击着我。整个世界,无光,无声。
“啊!”
茅屋外的风肆虐的抽打着。黄沙磨砂着窗户,细细密密的声音绕在耳旁。
还有我,粗重的喘吸。我挣扎着醒来,才发现周围的样子,不熟悉。
一梦,如千年。
我的黑发早已化白发,音容相貌早已不复曾经,连名姓,都已成为过去。
我有些自嘲的笑笑。到底,梦里不曾欺人。灵魂里死去的回忆,都在梦里鲜活的跳动着。
连我的孟婆汤,亦不能改变。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凡人,在深夜里梦见零碎的过去,曾经,和他(她)的身影。
可我,依然面不改色的用鬼骨挽发,净面。取了烟黄色的长袍,提上昏黄亮着的夜明灯,走向我的驱妄台。
我是孟婆,黄泉地狱煮汤的孟婆。梦一场,不过是昨夜梦了一场罢了。
今日,轮回的鬼甚多。忙着忙着,我开始恍惚,记不得了。记不得昨夜的梦,梦里的你,还有,做梦的我。
黄泉今日无风,烟尘的味道直直逼进嘴里。沙的味道,竟也有几分苦涩难言。
我失笑的摇摇头,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携手朝我的驱妄台走来。
女子目光温柔,淡雅,气质如华。男子极英俊,脸上有几分谦谦公子的味道。
男子伸出一只手稍稍护着女子,防着身旁各异的鬼靠近女子。女子始终温柔笑着,挨着男子往前走。
这黄泉地狱,竟让他们走得颇有几分人间市集的味道出来。
走近时,我才发现他们的魂魄竟不同寻常。她们魂魄里都封印着一只鸟,女子为赤鸟,男子乃青鸟。且均只有一只翅膀。我淡淡笑着,心下已是了然。她们已经停在了我的驱妄台边。
男子抬头打量了我乌木竿上的忘忧二字,一会儿便转头望了眼女子。女子似懂他的意思,温柔的点点头,两人便直直的朝我跪下,“婆婆,我们都知这黄泉的规矩。可还是想请婆婆通融,免了我们夫妻二人这碗孟婆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