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知了,说也奇怪,一个破院子里的四棵树竟然可以吸引那么多的知了往上面爬,七月里看完中央新闻联播,拿上手电筒,走到就会有收获,我从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值得庆幸的是别人也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孙二海两三年回一次家,都是当天来当天走,而且必定要到我家串门。孙二海改过三次自己的年龄,为的是找媳妇,他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一次改小了八岁,然而直到我大专毕业他也还是一个人。我对孙二海的认识便是他是一个热衷于改年龄的人。
父亲上学还算聪明,他的聪明只能考上中专,却考不上高中,他报考了高中,不出意外的落榜了。父亲初中毕业先是在家里跟着爷爷在家里做了两年豆腐,而后托人进了北窑的供销社当职,那时的父亲十分神气,每天夹着供销社里发的黑皮包上下班,引得同龄人一片羡慕的眼光。在供销社干了一年父亲不顾爷爷的反对辞职了,在家人的帮助下在我们村东坡的蛭石厂门口开了一间门市部,卖些啤酒橘子水枣汁一类的饮品以及铁钉锯条螺丝刀一类的小五金,父亲原本想着依托蛭石厂把自己的门市部做大做强,做成和北窑供销社一样的规模,结果一九八八年的冬天杨树庄的蛭石厂在经历了十一个春秋后永久的停产了,也正是这一年的冬天我的父亲迎娶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注意到我的父亲是在那个六月的晌午,火辣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间隙,细碎的洒在了正在和周月琴坐在墙角闲聊的她,她们两个抱着细廋的双腿蹲在墙角谈论着她们那个年纪所有的小惊喜和小秘密,这时我的父亲张志东出现了,煞有介事的对我的母亲说,马熙凤,你头发长了,卖你一根发带把头发扎起来吧!之后她发现这个男生总是在学校里兜售像气球,发带,铅笔,橡皮,竹蜻蜓一类的小东西,实足的一个小货郎。在她不成熟的年纪里她十分讨厌这种人,她觉得凡是买卖就有欺骗,她觉得他这么小就成了一个小骗子,实在有些可怜。有一段时间他向他兜售小东西的时候,她都以十分激烈的方式拒绝了,直到有一天,张志东弄到了十来只发卡,大赚班上女生的钱,她也想要一只蝴蝶形状的发卡可是她的口袋里没有钱,她只好再一次拒绝了他的推销。然而张志东对她说,马熙凤我相信你是喜欢这只发卡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不收你的钱,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十三岁的马熙凤倚靠在一棵梧桐树树上,现出了怀疑的表情,心中充满着欢喜,她对张志东说,哦,你说吧!张志东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再说我的坏话了。马熙凤心里翻江倒海,险些落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哦,好吧!而后她就低着头快步走开了,手里拿着张志东白给的发卡。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马熙凤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后来她觉得没必要,毕竟杨二不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哭给自己看,就像是在演独角戏,有些傻,又有一些可怜。。
晚饭过后,周月琴来了,她对周月琴说道,那小子懵了。看到马熙凤不知所以的表情,周月琴接着说道,我让孙大海告诉那小子你喜欢他了。马熙凤听后大惊失色,你怎么这样啊,明天怎么见面啊。周月琴没有接她的话,她说,你看孙大海多直接。马熙凤知道张志东刚好也喜欢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她就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对张志东靠近乎,装的似懂非懂,给他留下了遐想的空间,又限制了他前进的脚步。她以这种女人特有的小聪明牢牢的抓住了张志东那颗受惊的心。
直到上了高中马熙凤才正式接受了张志东的追求,那年她十七岁,在现在的北窑中学读高中,俨然一个含苞待放的美丽少女,眼瞅着考学是没有希望了,她想索性过把瘾谈个恋爱,也不枉费这么多年勤于学业了。于是她在一个深秋的下午,校园里那棵大杨树上还挂着最后几片枯黄的叶子,她在校门口经过张志东的身边时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对眼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