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我也是单身。她上齿咬着下唇,等着他说话。他手机响了,她看着他接电话,他对着电话说了很多,她却只注意到他最后说的话,没问题,没问题,来者不拒!她知道他就要走了,她想到谈话还没有开始却已经结束,他如果没有表示,她就会像一个晾在大街上的人偶一样,可笑并且孤独,她为自己的举动懊悔,然而话已经说出口,她只好等待。他挂了电话,直入主题,他说,我明天就要走,部队不让用手机。她揣摩他说这话的用意,她问,那能上网吗?他说,有时可以。
之后孙丽华每天对着电脑等待着那个男生的消息,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她不时会想起他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没问题,没问题,来者不拒!她想到他或许已经把她忘记,就像忘记一个普通的路人。她想他实际上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拒绝同她产生牵连,置之不理,果断干脆,完全的军人作风。他音讯全无,人间蒸发,她忘记了自己的希望,不再有动机,却习惯性的去关注他的头像。仅仅两个星期,她觉得有两个月那么长,她为自己在经历过两段感情之后还怀有初恋少女般的悸动感到好笑,看到他的头像闪动,她几乎像个孩子一样笑出声来。他不知道她在此之前的失落,所以没有安慰她。她问他相亲的结果,他告诉她没成,原因是女方不同意他服役结束再结婚。她假意去安慰他,心里庆幸不已。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焦急的等待,字里行间没有丝毫抱怨的气息。两个人就像是在开例会,言语之间带着生疏的口吻,但并不让人感觉尴尬,她想,这和他是一个军人有关。他告诉她,自己入军营第一天又累又饿,却被要求匍匐前进去食堂吃饭,零下四十多度,一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像蚂蚁一样爬向了食堂。他向她描述草原的广阔无边,讲述牧民的富有,并饶有兴致告诉她如何用水罐田鼠洞的事情。她想象着在落日熔金的下午,一群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在绿草连天的草原上低着头寻找田鼠洞,找到的那一个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喊,找到啦,这里,这里有一个,余下的人蜂拥而至,立刻取水灌进田鼠洞,直到躲在洞里的田鼠好像承认了生命的大劫一样从洞口灰溜溜的爬出来,而那些男人并不去伤害它,他们只是以这样简单的事情取乐。
孙丽华和军人通过间隔不定的网络聊天确定了某种难以定性的情感,相距千里,情牵一线,所有能想到的东西虚妄而渺茫。孙大海看到孙丽华对着电脑如痴如醉的敲击键盘,时不时会提醒她一句,别让人家骗了。她也只好调皮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那是五月,军人告诉她自己就要休假回家的时候,她万分激动,拂晓时分才睡着。他告诉了她自己的车次,她仿佛看见他踏上了列车,而列车也已在茫茫草原与林海中奔驰,她从电脑中查阅火车的路线,计算着他已经到了哪里,他没有对她说一下火车就会来看她,她也没要求他这样做,只是女人惯有的虚荣心暗示她他会那样做。她没想到他会欺骗他,当她想着他正乘坐火车穿越大兴安岭的时候,他却像一个鬼魅一样出现在了她的服装店门口,他骗了她,他没有乘坐火车,而是选择了坐飞机,从东山机场起飞在首都机场降落,临时改变了主意,为的是给她一个惊喜,她听后又气又恼,几乎想要扑上去捶打他,她想他或许会以为她这是投怀送抱,她不能让他觉得她自轻自贱。她之前想到的对白被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不按套路出牌,她自乱阵脚,两个人竟又像初次见面时那样拘谨,不,拘谨的是她,而不是他,尽管她比他大四岁。他说要请她吃饭,大方真诚,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盯着她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好像犯了错误,他的手隔着饭桌慢慢的向她伸了过来,那只手略显粗糙,指甲缝里没有令人恶心的灰尘,她思考着要不要躲闪,身陷囹圄,进退维谷。
她吃惊他的动作娴熟流畅却又发挥自然,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摆出了一副不配合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