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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说完便瞅了一眼躺在坐在地板车上的周月琴,一副埋怨的表情,而周月琴怀里抱着刚出生一天的女儿,一直耷拉着头,这种事情她不好扬着头同孙大海争辩,只能在那里有一阵没一阵的抽泣两声,表明自己心中的悲伤。周月琴娘家人听孙大海这么一说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先前那个辈分高的人先开了口,他看了一下周围的庄里人,想着用舆论来压倒孙大海,他说,老少爷们儿评评理,他个王八犊子睡了俺妮,生了孩子还不认,这是个什么理,这是个什么理呀!庄里人似乎很同情周月琴,他们中有人对孙大海说,这确实不是个理,不像话,哪有老婆孩子送上门儿还不要的理儿。孙大海听后很不满意,他诉苦道,老少爷们儿住的离我这都不远,大家也都知道我的情况,我虽说接了俺爹的班,但是家里确实不富裕,我自己都过不好,拿什么养活她娘俩。周月琴娘家人说道,别讲屁话,我这女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不然我们就到法院告你去,让公家给评理?这时一直蹲在墙角沉默不语的孙父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的儿子身后说道,大海,接进门吧。就这样周月琴进了孙家的大门,女儿满月酒之前两个人领了证,孙家又找人下了帖,摆了酒。

    孙大海是一个易于接受现实的人,既然没能阻止周月琴进门,索性就和她正儿八经的过起了日子,两人一个上班挣钱,一个在家看孩子,渐渐的他们的女儿长大了,直到女儿三岁那年的夏天,周月琴去医院检查,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了,她找到了我的母亲诉苦,我的母亲让她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周月琴是一个胆小的人,胆小的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通常是瞒不住事情的,她像一个畏罪自首的人一样向孙大海坦白了自己不能再度生育的事实,如她所料迎接她的是孙大海的拳脚相加。周月琴不是一个吃闷气的人,她受了委屈会广而告之,每次孙大海打完她她就会蹲在自己家门口的那块断碑上痛哭流涕,用自己的屈辱的形象去破坏孙大海的名声,她的这一招很管用,很快她挨打的事情传遍了杨树庄,男人们一次次愤怒,女人们一次次同情,男人的愤怒阻止不了孙大海的拳头,女人们的同情也改变不了周月琴的处境,无奈之下,人们只好见怪不怪了。

    周月琴挨了打还时不时的抱着孩子往娘家跑,娘家只有周大头那么一个爹,娘早没了十多年了。周大头是一个本分的人,一辈子靠替人戗剪子磨快刀为生,虽说人在刀尖和刀刃上混了一辈子,却是十分和善,每次周月琴回到家,他都好生招待,待女儿哭完闹完,他才说一句,那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吧,过日子就是这样!只在家里住一天周月琴就会回家,她不能像那些旁的哭着跑回娘家的女人那样令自己的男人着急,她的男人也不会像旁的男人那样因为她跑回娘家而睡不安稳,她知道自己回到家还是会挨打,还是会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她还是要回家,那是他的男人,那是她的家。自从周大头不明不白的淹死在牛尾河里之后,周月琴的那唯一的精神避难所也变的毫无意义,再次回娘家反倒会加深她对自己悲剧性人生的认识,在周大头死后她确实也没怎么回娘家。正如她在失踪前几天对我的母亲说的那样,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是孙大海把我揍死了,我也离不开他了!周月琴下落不明后,孙大海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往日不要脸的劲头,变得忧心忡忡,除过每天照常披了那身黄色的巡道工人的衣服上下班,很少与人交往,那时的他连看到同我一般年纪大的小孩子也像过街老鼠,实际上在周月琴失踪后不到半年,就有几个媒人张罗着给他找媳妇,用他们的话说,孙大海除了脾气不好什么都好,作为一个正式的铁路工人有着十分稳定的收入,没有理由不再找一个。然而这些好意总是被孙大海笑着婉言拒绝了,他对媒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总是,我对不住周月琴,对不住我女儿,还是算了吧!媒人听到我这样说,都感到大惑不解,整日为姻缘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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