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方自己也闹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对敖倩恨的时候他是想痛下杀手,可这会儿他又不放心她一个被魏冉带入咸阳。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敖倩没有丝毫的爱意。可是她的这份毫无因由的狂爱,让他多少有些内疚。敖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而这次敖倩本不会失手,可是由于他的存在,她还是失败了。
姬方自己也不知,该不该对敌人怜悯,他只知道现在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
只是此去咸阳,危机重重。若是和秦人翻脸,那都天神煞大阵,对他是个威胁。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期望翻脸的事不会发生,虽说他所修的《紫薇帝诀》出自菩提祖师的《浩然真经》,不仅不惧人道力量,还能在其中如鱼得水。可是秦国的底牌也不止这一个,仅是那都天神煞大阵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若真到了那般田地,他也只能见机远遁,顾不上敖倩最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对他来说,愧疚归愧疚,怜悯归怜悯,可若是把他自己给搭上,他是绝对舍不得的。
姬方入咸阳后,魏冉即引他入秦宫,拜见秦王赢稷。穿过道道宫门,姬方在寺人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大殿。入内就见两人,一人身穿诸侯冕服,跪坐在上首主位上。一人身穿秦国丞相朝服,敬陪在左下首第一位。
姬方看着上首一脸精明相的秦昭襄王,以天揖之礼拜道:“外臣姬方,拜见大王。”
秦昭襄王仔细地端详着姬方,抬手示意道:“免礼平身。”
姬方拜完秦王,还不待他发话,那身穿丞相袍服的官员就抢先发难道:“你就是那个杀嬴华的修士?可知罪。”
姬方声色不动,转过身子向那人一礼,相请道:“请问阁下是哪位,又是嬴华的什么人?”
那人冷眼相待,‘哼’了一声道:“我?秦国宗室樗里疾,嬴华之叔父。”
姬方心说你樗里子乃是秦国智囊,这会儿向我发难,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且看看你怎么说。
心中这么想,面上依旧神色不改,有礼道:“原来是嬴华的叔父,难怪你口气这么冲。你说的不错,人确实是我杀的。可知罪这一条,我是万不敢领的。两军交战,本就是生死相搏,各安天命,谈不上谁对谁错。”
樗里疾目光如剑,冷冷地刺向姬方。“杀了人,口气还这么横,倒似理都该站在你那一边。”
姬方微微一笑,客气的请教道:“那敢问阁下有何见教?”
樗里疾丝毫不给缓和的余地,一下子将姬方逼到了墙角。“见教不敢当。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之事。”
姬方耳朵微动,神识扫过四周,隐隐可知这大殿暗处伏着很多秦国巫师。若是自己一个应对不当,弄不好今天就要落得饮恨于此的下场。虽然危机四伏,他依旧从容不迫,自信尚有几分逃脱的机会,如常道:“我算弄明白了,敢情今天是一场鸿门宴。”
秦昭襄王却在王座中打起圆场道:“姬门主,我看你是误会了。虽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对于你就是另外一回事。我秦国向来重视人才,上到丞相,下到公卿。都有东方六国的人才,只要姬门主肯出仕我秦国,自然是自己人。过去的事,那自然就让它过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姬方自嘲一笑,拜道:“谢秦王抬爱,我自己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不如算了,省得我这庸人坏事,耽误了你秦国的大计。”
秦昭襄王大笑不已,露出鲸吞天下人才,坐拥天下之志。“门主说笑,你若不算英才,天下又有何人敢称英才。我秦国这几年,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都是沾了门主的光。寡人有时就在想,我秦国只沾了你一点光,战场上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若是能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