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陷入深海，莫名的舒适感令唐起久久不愿从昏睡中醒来。     “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从海底传来的声音，叫醒了混沌中的人。     “什么？”唐起下意识问道。     “还是没能阻止那颗种子发芽。”     “阻住不了的话，就任其生长呗。”唐起脱口而出，身体的放松，使得思考方式也趋于简单化。     “真的吗？”那个声音发出笑声，讥讽着唐起天真的想法，“那将会是人类的一场浩劫。”     “灾难什么的，总有办法解决。”唐起仍旧不以为然。     “有的并不会。”说出这句时，那个声音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似乎是要验证这一点。唐起从深海中慢慢浮起，跃出海面后，身体还在不断上升，直到陷入云朵中，才停下来。     唐起仰着面，却能看到身后的画面。俯瞰的视角，天空和大地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模糊的黑点也渐渐清晰。     是城市，唐起看到了身下的土地，数不清的高楼矗立。但那又不是一般的城市模样，交错的建筑群舍弃了采光等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如同无数根水管扭曲后，被交叉在一起。虽然不清楚，钢筋混凝土是如何完成这项一反物理常识的建构，但眼下正以一种扭曲的美维持着。     可能因为在梦中吧，唐起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梦，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各种有悖于常理的事物。     高耸的建筑外，另一种常见建筑，唐起极为眼熟。曾经潜入福利院的试验场，梦中所见的建筑和那里的尖塔式建筑如出一辙。     “明白了吗？”     “明白了，是梦啊。”对于提问，唐起如实回答。     “看来还需要再进一步。”     那声音说完，飘在空中的唐起突然下坠。完全来不及反应，坠落的感觉，唐起就算知道在梦中，但这种超噩梦级的体验，一定也让现实外的他心脏狂跳不止。     “害怕了啊。”那看不见的人察觉到唐起的窘迫，戏谑道。     “始作俑者就不要在那里说风凉话了。”知道就算不开口对方也肯定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唐起所幸腹诽道。     “那抱歉了。”完全没有诚意的忏悔，那声音更满意唐起现在的状态，“不过这样的你，哪怕知道在梦里，也应该会有真实的感觉了吧。”     “如果我从来而降的下场是落得个粉身碎骨，我姑且会相信，并且承认存在死后的世界。”     听完唐起的话，那声音若有所思。“嗯，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接着，唐起发现自己再次浮空，无视天花板和存在的其他障碍物，直到穿过了一架姑且能当作飞机的大型飞行器后，才又停下。     “我觉得你刚刚的提议不错，可能会有点疼，不过”     唐起没有听清后半句，四肢在高速移动中，只能无力的摆动。     “喂，那种高度，怎么可能是有一点点疼。”     视角还是向下，眼看就要和地面接触，结合着那个声音的话，唐起在脑海中依旧预测到了几秒之后，自己的模样。     “停！”     出于本能，唐起大声呼救。在与地面不到半米的高度，身体猛然停住。     这唐起咽了咽口水，真实感又一次被梦境意识压了一头。换做在现世中，刚刚粗鲁的暂停早就让骨头全部粉碎了吧。     双脚着地后，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为什么在自己的梦境里要被别人戏耍，唐起整理着根本没有乱的衣服，以此让自己变得镇定。     “玩够了吗？”唐起发问，绝对和这个出现在梦中的声音认认真真的对话。     “哦？”     “有什么好意外的。”唐起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是我心中的声音，还是外界的干扰，把我弄到这里不是戏弄我这么简单吧。”     “假如是呢？”     从这声音目前为止所作所为，唐起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