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青萍听到窗外,隐隐约约传来阵阵肃穆的吟唱。
“诶,这下雨天的,怎么还有人在做法事?”苏纨好奇的说。
这不是做法事时的梵唱,这是——封灵咒。
吟咒声,一开始隐藏在雨的声音里,难以辨别,渐渐的变为宏大而庄严的合唱。城堡之前的演武场上,不知何时立起了几根画着奇特图案的大柱子,环绕着一面大鼓,数十个术士环绕着大鼓,席地而坐,有的抱着法杖,有的敲着木鱼,个个神情肃穆。但凡是有点法术底子的人靠近,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灵力波动。
“去吧!”城楼上,一个年老的术士冲着身边一挥手,身边的穿着红黑色法袍的少女纵身一跃,飞下城楼,犹如凌波仙子一般,落在离城楼最近的一根柱子上,脚尖轻点,又飞身转向另一根柱子,每落在一根柱子上,强大的灵力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同凝聚在了柱子上。
“白法师,这法阵真的不会伤到她?”胡烈惟郎突然有些犹豫了,这复杂的阵势,真的只是用来对付一个九岁的小女孩?
“首领,您还不信任老衲?”年老的西域番僧镇定自若,他是众多术士法师中资格最老的,自认为就算是城主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只是,首领为了给少主复仇,秘不发丧,错过了少主火化的最好时辰,如今凶手已经入网,为何还要保全她的性命。”而且从照妖镜中看,那妖女修炼的法术是水金为主风木为辅,依照生克,无论如何也不应布水灵法阵来封印她,更不应还召来雷雨助阵。这哪里是对仇人的态度。
“毕竟是我友人的孙女,我不能单独处置,而且我的一个朋友说这极有可能是邪祟附身,所以,还是抓起来比较保险。”惟郎捻须回答,沉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担忧。
“首领宽厚,只是这妖女既有能力击杀一整队人马,恐怕就不是不是泛泛之辈,我等若只是封住她,怕是远远不够。”
这时,苏绮突然冲到他面前:“姑父,大凉伯伯,您们这是……”
一直在一面镜子边的大凉义则转过身平静的说:“苏绮,快回去,这里太危险。”
“姑父,我知道了,你们是要对付元律对吗?”苏绮一见大凉义则身边的镜子,便急了眼,那里面,赫然是青萍和苏纨的影像:“苏纨不知道她是谁,您还不知道吗?您怎么可以……”
“够了!”首领冷冷的讽刺道:“是又如何,那人四处播种,十多年了也该遍地开花了,只要想找,要多少有多少。而这孩子若是妖灵所化,我就必须要擒住她。”
“明珠,小的亲眼所见,那妖女召唤出的魔鬼,一刀就把少主劈成两截,我的少主啊……”首领身边的一个亲卫说着说着就嚎了起来,苏绮立刻认出他是胡烈表哥的随从。难道,元律真的有问题?
“可是……苏纨她还在里面……”苏绮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老术士便抢先一步提醒了一句:“阵法已经开启,强行关闭后果不堪设想,首领三思!”
胡烈惟郎沉思了一会儿,闭上眼,说:“孩子,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妖邪若作祟,危害极大,为了保护这里的百姓,我不能停止!苏纨若因此牺牲,我想鬼胡兄也会为她自豪的。”
这究竟是为了庇护百姓?还是公报私仇?何况,刚才所看到的镜中流光焉知不是元律对着屋内的侍女们变得戏法,这些小把戏她随着马队一同行走的时候已经玩了很多次。苏绮心里愤愤不平,但她自从知道她那个名义上的表兄意外身亡后,就觉得一向精明的姑父已经失去理智了,自己若为元律辩解,恐怕只会增强姑父的反感,对蔡令部不利。
“罢了,我已经尽力了,但愿能在苏纨没有进去,元律的话,还是赶紧通知父亲,并且等她被抓到后再向姑父求情吧。”苏绮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