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氏的担忧)
德氏微微皱眉,杨继业的脾气她最清楚,肯定是最后气急了才会说出来这些话,德氏甚至能想得到最后的杨继业会是怎样的失望与无助。
“不……你先容娘考虑考虑……”德氏摆了摆手,示意杨延昭先下去休息,而她自己,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德氏皱起眉头垂下手,软软坐到椅子上。自己的丈夫战死陈家谷口,儿子杨延昭独自冲出重围,这一切是谁告诉她的呢?她只知道一大早就有只鸽子悄悄的飞进院子,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告诉了她一切。这秘密告诉她消息的人肯定洞悉战场的一切,这人到底是敌是友呢?若是友为何还要暗中告知?若是敌,恐怕,是想挑起杨家和朝廷的不合吧!除此之外,这消息还会给杨家带来什么更加不幸的结果呢?
还有这不请自来的白家母女,试问一个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又怎会异常镇静的坐在纷乱的陈家谷口还顺口告诉杨延昭砍马腿的方法?这难道是巧合?那这一切也太凑巧了吧?一般的人都会想着跑的越远越好吧?而且,这白晨也是当时陈家谷口的见证人之一,这信也有可能是她写的……德氏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再加上朝廷中的臣子对杨家都有些微词,若这白晨真的是谁派来的,那就真的是大大的不妙了。
想着德氏推开屋门,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小丫头青红立刻机灵的挑起雪白的灯笼照在德氏的脚前。
“老太君这是要去哪里?”青红猜不出来老妇人的心思,因为这拐来拐去的,根本不像是要去少爷的房间,反而越走越往外了。
“要不要小的告诉于伯备车?”
“不用了,咱们去看看白姑娘是否安顿好了。”
青红机灵的点点头,捏紧灯笼在前面引路,德氏踩着自家的青石地板,只一会儿就到了白晨母女俩的客房外。
白晨正在给白氏掖被子,她听见身后的推门声回头才发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德氏。
“老夫人。”白晨礼貌的作揖,而一边正伺候着的青燕则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
德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晨,又仔细的瞧了瞧躺在床上的白氏,青红乖觉,搬了个圆凳放在德氏身后,德氏就慢慢的坐了下来,又盯着白氏瞧了半天。
这白氏的确受伤昏迷,陈西山一早就跟她说过了,而且现在看来白氏脸色苍白,也的确像个病人的样子。
白晨偷偷的打量德氏,这个传说中的“佘赛花”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还真的有那么些严厉的感觉。
“你娘看起来很虚弱。”德氏伸手替白氏盖好被子,一双手捏起白氏还露在外面的手指,慢慢的塞回被褥下面。
“恩……”白晨咬着嘴唇点头:“陈先生给下了针,说是暂时还不会有事。”
德氏回味着刚才手指的感觉,白氏的手上有茧子,但却不是那么明显,像是很久没有干过粗过似的,坚硬的茧子已经慢慢变得柔软了。
“你娘,肯定吃过不少苦吧?”德氏拉了拉被子,这才又坐回椅子上。
“还好,早年家里穷,只靠娘一个人种地收割,的确过得不容易。”
德氏点点头,又在屋子里做了半晌,吩咐人送来完饭点心,这才又慢慢的出了客房。
漆黑的月色洒在不大的宅院里,紧密罗列的假山就像是一个个漆黑的魔鬼的影子,由于杨继业的过世,本来就冷清的家里各处都挂上了惨白的帷幔,雪白的灯笼点缀着漆黑的院子,洒下一片惨白的光芒,晃的德氏心里异常的难受。
“老夫人!”
看着德氏摇摇欲坠的身子,青红赶紧扶了一把,德氏才没有歪倒在地。
“没事……”德氏摆摆手,整了整略微纷乱的头发,慢慢的回了卧室。
结果,一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