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灵体在屋子里时睡觉一定要睡姿丑,也就是说怎么霸占床的位置多怎么睡,斜着睡也好,仰面八叉摊开四肢睡也好,总之就是别给灵体留下让他们挤上床的地方。周蒙溪刚好没注意到这点,她滚在角落贴紧墙壁,一米二的床让她空出一大半。
月朔顺利地躺在床上,又是她那副挺尸的招牌动作,冷冷幽幽的声音自她的嘴里飘出:“我被封在棺材里的那几百年也没有洗过澡……”
周蒙溪“噌”地从被窝子跳起来,抱着被子飞快蹿下床蹦出去老远,鸡皮疙瘩全冒出来,头皮直发炸。月朔的话让周蒙溪不把月朔往僵尸上想都难!僵尸!不怕太阳的僵尸、能像人一样自由活动的僵尸!
月朔扭过头望着她,幽绿色的眸子里一片森寒,活像要吃人。
周蒙溪吓得把被子一扔,赶紧一头扎进浴室里乖乖地放水洗澡。“僵尸”要吃她只是她的猜测和怀疑,此刻月朔那眼神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周蒙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月朔已经四平八稳睡姿端正地躺在那张小床的正中央,一点位置都没有留给她。即使月朔有留位置给她,她也不敢睡,乖乖地去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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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中秋节。
周蒙溪没回去和家人团圆过节,她把这几天做苦力当临工赚的几百块钱都寄回家给父母当孝敬,自己留下一百块买了点肉菜拎回出租屋和月朔一起过。
吃饭的时候月朔问周蒙溪:“你不怕我了?”
周蒙溪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你又不会害我。”相处这么多天,月朔是怎么样的,她多少摸出一些底细来。
月朔低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饭,说:“你小时候顽皮捅破神像放了我却害了你自己。”
周蒙溪说:“没什么害不害的,我又没有因此少根骨头多块肉。机缘而已,那神像镇了你几百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别人打破反而是几百年后的我来呢?这说明咱俩有缘哈!”
月朔低下头去幽幽叹了口气,她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满月。
周蒙溪偏头看向月朔,问:“你怎么了?”
月朔缓缓转身,看着周蒙溪问:“你最想得到什么?”
周蒙溪想了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乎只为活着,努力地活着,日子平凡但却过得踏实,没觉得缺少什么。想走想飘的时候就走走,飘到一个地方定下来,过一阵子,又继续飘泊。”
月朔说:“我最想的是杀光我哥哥的后人。近两千年的延续传承,留着他血液和烙印的后人太多、分布太广,想要杀尽十分困难。”
周蒙溪问:“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怨在对自己哥哥的后人下毒手,而且都快两千年了,这数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代了,还不肯罢手放过。
月朔说:“这你别问,我现在要说的是你的事。我有仇要报,不能一直守着你,我教你一些防身本事让你有能力自保报你相救之恩。”
周蒙溪想了想,问:“我除了前阵子比较倒霉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外还有什么危险?呃,那个我没说你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包括你,你除外,除外啊!”
月朔看着周蒙溪说:“人的身体形魄上共有九盏灯,头话,她偏偏觉得很静,周围的声音都像极不真实,只有那穿透力十足的笛声才是真实的声音。她打个寒噤,赶紧回屋,扯了点纸巾把耳朵塞住继续闷着吃饭。这纸巾哪能堵得住声音,笛声依然飘入耳中,越听她越觉得心里渗得慌,像鬼在催命似的。周蒙溪有点受不了,碗筷都不收,就钻进床上捂住被子想强行让自己睡觉。她躺下后,又觉得不妥,爬起来将碗筷收进厨房洗了。
终于笛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