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温乔的行为一时间打乱了他的思绪, 反正孟珩是没再说教她。
卫昀这时候也出现了, 其实他早到了,只不过一直没寻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去,眼下看两人算是说完了,这才现身。
孟珩一眼没看他, 话也说得不轻不重:“回去自去领罚。”
这罚指的当然是没有护送温乔回扶阳城,反倒来了这临州城,确实是没有尽到职责所在。
“是。”卫昀丝毫不反驳, 恭敬答道。
可温乔就不应了, 这样让别人替她背锅的事情,她可不会同意。
走到孟珩身边笑着说:“这么说来,将军自己是不是也得受罚?”
温乔此言一出,孟珩便将目光落于她脸上,似乎想听她继续说。
卫昀站在一旁心里却在想, 大小姐你可别说话了,真是语出惊人, 他甘愿领个罚都不想在这两人之间杵着, 太是煎熬了。
孟珩却不知是哪来的兴致, 低头看着温乔, 静静吐出两个字:“为何?”
面对温乔, 他的耐心总是出乎意料的好。
对方又笑了一笑:“要是将军直接带我来临州城的话, 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会像这样私自跑来,还不是因为将军固执要送我回扶阳的缘故。”
看着眼前女子一副有理有据的表情, 她好像总是有一堆说不完的歪理。
孟珩本也就无意怪罪卫昀,毕竟依照温乔这么倔的性子,估计谁也拦不住她。
他淡开眉眼,往前走着顺而轻声道:“也罢,这次就免了。”
卫昀都做好了今晚要苦训一整晚的准备了,却突然听得孟珩这么说,他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将军从来不会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今日却破了例,还免了他的责罚。
不过仔细想来,他们将军可都破了好多个例了,而究其对象,都是温小姐。
想到这儿,卫昀又不免想到今日天未亮时,将军领兵出营的时候,他实在好奇便问了句:“将军,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执意要将温小姐送走,若是担心温小姐的安全,属下们定会护之周全,况且以临州那群小辈,全然不入将军眼中……”
孟珩将墨色披风系上,望了眼还在熟睡的人,不动声色地说:“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事情’指的到底是什么。
现下,却到底有些明白了。
将军不想让温小姐知道的,恐怕是杀伐果断的那一面吧。
孟珩带着一行人准备回营,之前来时想必是早安排好让临州的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要出门,所以温乔来时才没看见一个人。
临走前临州城的老百姓都纷纷从屋里出来行叩谢之礼,还有先前被他们救下的那个妇人也出来说:
“多谢将军,此大恩大德我们永远记在心里。”
另一位阿婆也扶着拐杖想行大礼,不过被孟珩拦下了,她头发花白,脸上尽显苍老神色,她和蔼地说道:“孟将军,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临州城百姓永远欢迎您。”
温乔望着那一众跪谢的人们,不禁想,或许对于他们来讲,孟珩比当今的皇上还值得他们铭记。
因为救了他们性命的人是眼前的这个将军。
孟珩温声开口:“无需言谢,职责所在。”
几言尽后,孟珩便出了城门,温乔来时是抢了卫昀的马骑,回去的时候卫昀十分机智地先一步骑上自己的马。
温乔见此,有些犯愁。
下一刻,眼前就递来一只手。
温乔顺着那修长的手指看上去,是那人一如往常的神情,未等温乔对这个动作做出解读,那人就出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