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船舱,来到甲板,明晰可见游轮被海水八方堵截,不见天日,像套了个圆球罩,困在里面。
海水冲到天上,又逆流而下,四面八方流动环绕。
发出一道风刃,没溅滴水花,消失在了海壁中。和溺住朱绯的水柱效果一模一样。海水相互交错快速回转,像工业强力胶般愈来愈坚硬。
系统,有新的妖魔吗?
“叮——”:
那么十之八|九,这是肖恩的杰作。
薛掩光正要放下抗在肩上的亚历克斯,听到系统的答复,反捞起了亚历克斯的双腿。打横公主抱,托住了腿弯。
涅无风剔透的双眼不解地看过来。
“是否光脚不能着地。”薛掩光解释道,“方才朱绯奔出门外,光|裸着脚板,踩到水上就被锁进水柱之中。你我穿着拖鞋,便安然无恙,我在想,是否与此有关。”
看了看亚历克斯的脚丫,他道:“刚入住那天,屋子里有一双拖鞋丢了。亚历克斯告诉我,这艘船与其他的不同,每间房都是按人头安置的物品。当时肖恩住在我们隔壁,若真是他把鞋偷走了,就证明……”
“薛师兄,别来无恙啊?”许然身体半透明地站在阶梯口,身旁肖恩并列而立。
薛掩光打量着他,道:“你果然没死。”
“怎么。”许然娇笑一声,“我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大师兄也未免太小瞧我。若不是你的搅和,让我没吃着涅无风的血肉,大限将至,失去了延命的机会。我也不用被迫答应令人恶心的主人,求着他给我阳气。”
被许然称为“恶心”,肖恩像没听到一样,西装外裹着僧袍,不伦不类地拿着一串金珠。他体态十分儒雅,举止格外绅士,在他的笑容之中,只听得许然哎呦一声痛呼,抱着肚子像只虾米弯下了腰,半透明的身体也模糊了几下。
肖恩道:“薛先生,我之前叮嘱过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看来您没有听进去。”
薛掩光道:“不是深夜造访,便是偷别人的鞋子,想来肖恩先生更应该往自己身上下下功夫。”
“哈哈哈。”肖恩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也好,我便看你惨上加惨,霜上加霜。之前你对爱徒‘多有关照’,这次我千里迢迢找来这里,是要还你的‘恩情’呐。”
他手中金珠一扣,一个金光万字登时浮现在空中,巨大无比,威压极大。
牙中渗出血来,薛掩光弓着背,抵靠在桅杆上,他顺着风力,驮着亚历克斯躲在桅杆后面,躲避着金印的来袭,绕着东躲西藏,爬上了桅杆。
这肖恩自己也注意着穿鞋,证明他控制不住诡异的水,否则也不会特地偷一双给许然。薛掩光使出风刃,绊了许然一下,果然见肖恩紧张地拉住了他,动作之快,比盯着薛掩光还迅捷。
许然双脚不动,直直地往前倾了一下,脚老老实实套在鞋里。
顺着线滑到船舱后面,薛掩光躲在船尾想到,难道这控水之士另有其人,肖恩还有同伙?
几滴水从后面溅到脸颊上,薛掩光身体一僵。他不动声色地往左移动,注意着肖恩。“你有办法把许然的鞋弄掉吗?”他边问边留意着涅无风。
涅无风明晃晃地站在角落里,大刺刺地斜对着肖恩二人,他的头发飘荡在海风中,神情静默,像倾听着海风般,对薛掩光不做丝毫反应。
那枚冰蓝的勾玉镶绣在衣角,被点点海水打湿,变成了海蓝色。
看着与背后的海幕融为一体的涅无风,妈的,这一会儿不会变异吧?!薛掩光暗道。自从来到这个位面,这个涅无风打最初起就比较特殊,这会儿就更加不正常了。
试问,正常人会站在那肩膀越来越高吗?明明就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