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窒息的沉默, 铺天盖地。
尤桦拿着手机,屏息,几秒间,一口气都没有出。
“你在哪?”
庚以名有点愣神。
尤桦的沉默是他预料到的, 他也想到了尤桦歇斯底里不能接受的样子, 甚至都想好了对策。
可是偏偏,尤桦只是这样问了他三个字。
“我问你在哪。”尤桦的声音平稳而低缓, 仿佛真的只是简单地问他一个问题而已。
“我”庚以名差点就被她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蒙骗了,回答已经递到嘴边。
可是, 他及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庚以名, 你现在应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尤桦很少用保持这样平缓的语调说话。此时, 她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语调, 仿佛把一切风暴都掩藏在言语之后:“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但是,尤兄这个账号, 是我们共同的心血。面对心血,你居然可以一走了之?”
“我”庚以名狠狠心:“我不会跟你说的。尤桦,我们俩之间本就没有签订合同,原则上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现在我只是运用我的权利, 你不能阻——喂?喂?”
电话那头咔地失去联结, 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她挂了。
尤桦一向是个爽利的性子。这样挂电话, 大概是不想听他继续诡辩了吧, 庚以名想。
坐在原位,庚以名将手机放回办公桌上,凝视了两秒桌面。
他该感到如释重负的,毕竟是已经在心头犹豫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可是他没有感受到放松。
他想叹气,却最终没有叹,只是将手深深地陷入额发中,低垂下头。
偌大的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动静,只能听到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片刻,庚以名重新抬起头来,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动身回去。
他把自己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行驶上喧哗的街道。
天已经快黑了,远处的天幕像是一块被撕裂开来的乌色破布,阴翳的云层下面,隐隐露出灿烂的霞光。
明日就是周末,周边的街道也喧闹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群在路上更迭着,或欢声笑语,或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轿车里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
庚以名很想振作一点,也尽力不去想这件事。
然而他发现,跟着尤桦拍摄视频,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往常,他坐在车里开车回去的时候,都会在脑海里构思下一个视频的镜头要怎么掌控,尤桦跟他讨论的那些视频点子合不合理。
一边想一边开车,不知不觉间就能到家。
今天不需要去思考那些事情,脑子轻松,路途却变得格外漫长。
庚以名抓着方向盘,手腕完全凭借直觉一样转动。
他像是一个可以上发条的木偶,只要有人抽动他身后的木条,他就会精准无误地做出设定好的动作,不会有半点差池。
可是,这样的木偶,是没有心的。
就保持着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庚以名快要开到小区门口了。
他减速慢行,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句话: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大不了
忽然他中断了这样的自我催眠,因为前方的路上掠过一个人影。
高度的警觉提醒庚以名集中精神控制车速,于是他猛然回神,毫不迟疑地踩下刹车。
车子与地面摩擦的地方发出尖锐的擦地声,庚以名眉头一皱,抬头向前面看去。
他愣住。
那位让他紧急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