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青开车既快且稳,谭旭随手按下车上的cd,轻柔的音乐流淌出来,他做了一天事其实有些累,便靠着坐椅微闭了眼睛,也不问孙安青要将他带去何处。
此时并不是下班高峰期,孙安青开车竟开了半个多小时,谭旭下车时看到周围是建筑物高矮不一的民居,里面的电线杂乱无章,他不由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
孙安青把车停在空地上,她往小巷深处示意了下:“就在里面,咱们走路过去。”
谭旭简短地道:“好。”
他在小巷里面穿行并未比孙安青生疏,偶尔有小孩在窄窄的过道跑来跑去,横冲直撞,他还拉了孙安青一把。
他们又走了十五分钟左右才到,那是一家开在胡同里面的火锅店,店名就叫“火锅店”,因为租金便宜店面比较大,整体看起来挺干净。老板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好些年,生意不错,来这里吃饭的多是这附近的街坊邻居,偶有一些年轻人慕名来此,孙安青和谭旭这般穿着打扮的混在这些食客当中相当惹眼。
店里的陈设有些旧了,棕色的桌面已经有了一些划痕,桌子中间是空的,里头放一个超大的锅,椅子还是塑料的,谭旭没有半点不自在,他热络地同老板娘寒暄,又找她要了一壶热水来烫碗筷碟子。
孙安青问他:“要什么锅底?”
“随便。”
孙安青作主点了鸳鸯火锅汤底,刚打上火,汤底要开不开的。孙安青毫无诚意地笑了笑:“今晚只好委屈你在这里用餐了。”孙安青做事时常只凭心情,忽然想买一只价格不菲的手表说买就买了,想起这家火锅立刻就过来了。
“美食本就不问出处。这里挺好的,看着很亲切。”
谭旭将袖子挽到手肘处,左手手臂上五六寸长的伤疤就露了出来。孙安青抬头时盯了那伤疤一眼,那是旧伤,这么多年过去了,疤痕依旧明显。谭旭回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眼里找出一点别的情绪,然而那双澄静的眼眸里除了淡淡的惊讶之外再无其他。
孙安青起身,所有的食材都是用十寸左右的盘子装着,放在靠墙的架子上。她挑了好几样,盘子都堆叠在手上,往回走的时候冷不防有人直直冲撞过来,她仗着身手灵巧往旁边让了让避开了。
“美女,对不住,刚眼神不好没瞧见。”说话的是个小青年,人流里流气的,迎面还能闻到些许酒色,眼神几近轻佻地打量着孙安青。
孙安青心生不悦,她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就走。那小青年目光阴沉,盯着孙安青的背影不放。店内嘈杂,谭旭又背对着他们,他只看到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问道:“怎么了?”
孙安青脾气算不上好,却懒与路人争执,她摇摇头:“没什么。”
火锅店有店家调好的酱碟,孙安青并不嗜辣,谭旭特意给她调了个蒜泥油碟过来。汤底已经开了,正在那边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汽,谭旭正全神贯注地往锅里下蔬菜,下各种各样的丸子,食客有人在划拳,有人在高声谈笑,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让人的心境莫名平和起来。过了一会儿,谭旭夹了孙安青最喜欢的丸子进她的碗里,孙安青笑着说了声谢谢。
谭旭也咬了一口丸子,点头道:“是手打的丸子,用料很实在。”它的味道虽然达不到惊艳的程度,却也凭着扎实的用料、敦厚的外表有了一批固定的食客。
火锅店的老板娘正在店里面来回穿梭,她听到这句称赞,百忙之中不忘抽空回头对他们道:“这位先森很有眼光吼,店里现在在做活动,消费满一百送两瓶啤酒。”
孙安青问店里面有什么啤酒,老板娘嘴皮子非常利索,噼里啪啦报了一通牌子。这间火锅店的价格比市内低许多,于是孙安青向谭旭道:“任重道远,你可得多努力。”
谭旭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