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得起不了身啊,先帝登位本就不甚光彩,陈昱的叔伯这些年也死了不少,除去先帝夺位的时候杀死的,还有是那占着广袤封地的藩王,要么就是病死要么就是绝嗣。数来数去,就是蜀王占着蜀中之地,富足繁盛,凭借天险,俨然已成国中之国。
前世陈昱为了削弱蜀王的权力也颇费了些心思,尤其是现在他得知了秦氏阴私,再一联想到蜀王的某些手段,陈昱更有除之而后快的心思。至于蜀王派出的这长子,虽然忝居长子之位,也是蜀王嫡出,可是根据陈昱这些年掌握的情报,蜀王偏宠那位李夫人还有她生下的幼子,对于发妻所出的长子,一贯不假辞色,这次打发他来,大有即使陈昱留他为质,也不会在乎的意思。
陈昱同那陈旲言笑几句,喝下杯中酒,呵,李夫人,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位姓李的女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只见陈昇进来了,他暮气沉沉,也未看殿中人,寻了个位置便坐下喝闷酒,看得人好生心酸,这孩子如今也才刚刚十八。
陈昱道:“堂弟自洛阳归去,也该带几个洛阳的良医回去给叔父。”
陈旲面色微变,他只怕陈昱怪罪蜀王,却见陈昱一笑,道:“堂弟是温厚之人,若是在洛阳替叔父寻得良医,叔父定然欢喜。”
陈旲听这话仿佛也不是怪罪他,他忙道:“谢陛下关心。”
“届时天气暖了,堂弟若是要回蜀中,同朕说了,带走便是,良医署有几位良医对叔父的病颇有研究,叔父身体康健,我们做晚辈的心中也踏实。”
陈旲听陈昱的意思竟然是要放他回去,他惊诧莫名,此来早就做好了要被留下为质的打算,却不想陈昱没这想法,可转念一想,怕是也料到他不过是蜀王厌弃的儿子,留下无用,不如送走做个顺水人情。
一场晚宴看似宾主尽欢,陈昱提前离席,回了宣室殿,走的时候只见陈昊抬头看他,目光中似有恳求之意,陈昱摇摇头,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在洛阳呆不住,不过眼下便有一个好地方,可以放他过去。
宣室殿中已经点好了灯火,陈昱在高景的服侍下解了身上的衣衫,手中端着一碗醒酒茶坐在榻上,靠着软枕,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有些熏熏然。
“高景,把院子里的桃子摘下来一个。”陈昱忽然道。
高景愣了,“陛下,这桃子还未成熟,今年天气不好,熟的晚,还有些青,滋味怕是不好。”
陈昱摆手,“废话这么多,摘进来便是。”
高景没法子,出去摘了桃子进来,拳头大的果子,陈昱平时要亲自料理,他哪里干过这些,施肥浇水修剪枝叶,真的全凭感觉,所以桃子这三年来要么就是又青又涩,要么就是虫特别多。
高景将洗干净的桃子给了陈昱,陈昱咬了一口,微微皱眉,道:“好生酸涩,今年怎么还是这个味道?”说完失笑,道:“罢了,高景,朕着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之事线索很少,奴婢查到的也不多,那园中的事情巧合与人为参半,烟道的确堵塞,门轴的确生锈,两个宫人所说的贼人却不见踪影。”
“这样神通广大,不见踪影?”陈昱反问。
高景浑身一凉,道:“皇后那边倒是没什么动向,只是传了些消息去撷香殿,不知是何用意。”
“秦韵那边如何?”陈昱又道。
高景声音更低了,仿佛是在说一个不存在的鬼魂,“疯得厉害,一如往昔。”
“罢了,叫人盯紧她,良医也要按时安排。”
陈昱摆手让高景下去,口中吃着桃子,这样的桃子吃了三年,现在反倒不觉得酸涩了。这人手段倒是有趣,用卢后做刀,让孟婕妤和许濛成仇,表面上宫中现在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流涌动,只因三方眼下都不会善罢甘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