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 魏帝染风寒,罢朝歇息, 一应事宜交于三公,又召后妃侍疾, 这样的当口, 魏帝赐书给太子陈昱让他抄佛经为君父祈福。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魏帝想要将太子与朝政隔离开来,便是自己病着也不让太子沾染政事,皇帝有疾, 自然是要让太子监国, 魏帝这种手段, 便让人不由觉得,魏帝在猜忌太子。
陈昱却没受影响似的, 天天该做什么做什么,读书写字, 兴致来了,还将自己的孩子都召来,检查他们的学习进度。
殿中女眷虽然说说笑笑, 可那欢乐就像是浮在面上,笑意和欢快都没进到心里去。
陈昱摸摸陈烨的头,道:“阿烨的字有长进了。”陈烨甚少这样同阿父亲近, 脸都红了, 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陈昱笑了, 他印象里陈烨是个颇为跋扈的孩子, 都叫孟良娣宠坏了。
陈昱看向倚在孟良娣身旁的陈婥,温声道:“阿婥是个女儿家,还是穿得鲜亮些好,孤库中还有几匹蜀锦,阿婥拿去穿吧。”
孟良娣笑了,道:“阿婥还不向你的阿父谢恩。”
陈婥有几分像孟良娣,小小年纪已经颇有风姿,她起身跪伏道:“多谢阿父。”
陈昱看着这两个孩子,在他不太多的孩子中,他们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如他们母亲一样骄傲,除了太子妃养在身边的那个孩子,他们是最得陈昱注意的。
太子妃含笑看他们的互动,招手让乳娘抱着陈熠和陈姝上来,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太子妃笑着将陈姝抱起来,道:“殿下,阿姝长大了,快,叫阿父。”
陈姝抬眼同陈昱相望,她是陈昱这些孩子中同他长得最像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冷眼看人的时候最像。陈昱将陈熠抱在怀中,掂了掂,道:“是,重了些。”
陈昱看向陈熠,愣住了,陈熠越长越像许濛,他不由伸手,捏了捏陈熠的脸颊,想到如果他长大了,长成一个英武男儿,顶着这样一张许濛的娃娃脸,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便是连陈昱都有些气闷了,看看一双儿女,也生出感叹,怎么就长反了呢,唉。
陈姝看着自己的阿父神色复杂,忽而欢喜,忽而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磕磕巴巴道:“阿,父。”
那个父字太用劲,喷了陈昱一脸口水,陈熠看向陈姝,似乎是在说她幼稚鬼,陈姝眨眨眼睛,看看自己满脸口水的阿父,没良心地笑出声来。
太子妃嗔怪道:“这孩子。”说着就掏出手帕要给陈昱擦,陈昱却笑了,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道:“无妨。”
陈姝作怪完了还不死心,从太子妃怀里挣出来,伸着手让陈昱抱,太子妃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甚高兴,她带着这两个孩子有些时日了,可是他们连一声阿母都没叫过,与她也很不亲近,果然是妾生子,这般不识相。
太子妃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女子,两个孩子这般,她甚是不痛快,手上用劲将陈姝抱在怀里,道:“阿姝不要顽皮了。”
陈姝在太子妃怀里挣扎两下,不得出,撇着嘴巴就哭了。
陈昱看着这张同自己七分像的脸哭着,一脑门黑线,无可奈何地将陈姝接过来,道:“好了,阿父也抱着你,好不好。”
下座的孟良娣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双儿女颇为黯然的神色,捏了捏手掌,有些不甘心,那许孺子去了皇恩寺生死不知,可是留下这一双孩子仍然分走了阿婥和阿烨的宠爱,她很不甘心啊,可是孩子养在太子妃身边,孟良娣也无可奈何。
孟良娣抬头看看太子妃,心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子妃平白得了孩子,却不想黑锅要叫她背,她眯眯眼睛如今两个孩子还不知事,等到大一些,她倒是能帮他们回忆一下自己的母亲。
陈昱一手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