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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着她离开。

    “狗仗人势的东西!”锦帛恨恨地跺一脚,便去了灶房中。若非要得急,谁稀罕那点茶水,不给也好,那帮势利眼泡的想来如其貌般黑黢黢的,干净不到哪去。

    锦帛手脚麻利的烧好水,取了两只大粗碗来回翻捣,待温度适宜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那四面透风的小偏屋。

    “小姐……”

    屋中没人。

    锦帛放下双手捧着的碗,听见侧墙窗外似有动静便伸出头去瞧,果不其然,只见她家小姐立在侧墙屋檐下,望着一片幽深的竹林似在想什么,寒风绕绕的卷起她墨发轻轻扬起,时而咳嗽几声,消瘦的身形让锦帛很是自责。

    一路过来,是她未照顾好。

    “小姐。”

    葛钰听见锦帛轻唤,挪了几步到窗边对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从里边递出的碗,温暖的碗壁让人不自觉地舒展指尖,热乎乎的漾起氤氲。

    “谢谢你,锦帛。”喑哑的声音低沉地让人心疼。她缓缓喝了一半,将剩下的递到锦帛身前,“天冷,你也喝。”

    锦帛眼眶突然就红了,忙摆手,“不,不,小姐您喝。灶房锅里还有,奴婢待会儿去盛便好。”

    葛钰摇摇头并未多说,锦帛不接,她便一直伸手端着用眸子平静的望着她。从何时起,一碗热水于她们而言也变得珍贵了,归宁侯府之人个个鼻眼朝天,一见她病倒下久久不愈反而愈发加重拖累一行脚程,便不耐烦的怠慢起来。

    总嫌她晦气,若如此病下去,唯恐到不了归宁就得交待在路上。幸得一路有锦帛照料相陪。

    锦帛将手在衣裳上搓了搓,见小姐一直端着只得接过来,转头一想待会儿再去烧一锅也便笑着安心喝了。她从行囊中取了件披风出屋为葛钰披上,她家小姐惯爱瞧这些风景,她也未劝,站在一旁陪着。

    天幕渐渐黑下,雨势也小了。

    只余下风来回飘飘荡荡。锦帛打来水将屋中积灰擦拭一遍,搅了墙角环结的蛛网,葛钰闲着无事刚动手帮忙,就被停下来的她扶到旁边坐下。

    “小姐,您好好休息,这些粗事奴婢来做就好。病着的身子可折腾不得。”

    “无妨。我还不至于连动动手都不成了。”

    不管葛钰如何说,锦帛就是不让她沾手。麻利的收拾好,铺上褥子,又去灶房烧了锅水,用茶壶装好提回屋中。她从屋中翻腾出一小截烛末,点着,风透进来吹得火苗摇摇晃晃的。

    “钰小姐?”一个沙哑的人声响起。

    锦帛开门,瞧是大夫人塞下的钱婆子,“钱嬷嬷,送药来了?”

    钱婆子点点头。她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浓稠的药汁,飘出难闻的苦味。这钱婆子倒不似归宁侯府的人一般怠慢,打从葛钰病下常常忙前忙后,帮着熬药送东西。

    锦帛将门推开一些,钱婆子便自发的入了内,笑着对葛钰道:“钰小姐,婆子我才熬好的,您趁着热快喝了吧。”

    葛钰坐在床边也一笑,觑一眼她淡淡道:“多谢嬷嬷。搁着吧,我一会喝。”

    “哎。”

    说着,钱婆子瞧一眼葛钰煞白的脸色,眼皮一垂便退出了屋。锦帛见她走远将门一关,压低嗓子道:“小姐,今日喝吗?”

    “不喝,倒了。”

    “可……您的病……”锦帛有些踌躇,从几日前小姐依旧明着接过钱婆子熬的药,等人一走又让她暗暗倒了。

    葛钰明白锦帛的心思,问道:“从出定阳起,我日日按时服药,如何?”

    锦帛想了想,“……时好时坏。”

    “是啊,时好时坏。每次以为已无大碍时,突的一夜间又加重了。我病倒后,连归宁侯府之人都那般不待见,她钱婆子是葛大夫人明晃晃当着众人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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