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葛家的人欺负。结果……”
他想了想,并没提及被葛府下人逮住关起来之事,“结果——遇到了这死小鬼,泪眼汪汪的扯住我,说你被京兆府的人押走关起来了,天天缠着,非要我想法子救你。”
葛钰听着,虽说沈小山的话漏洞颇多,没说明白到底为何来京城?能从千里之外的淮安顺道来易安?怎么与葛寰认识的?
不过,她心下还是很欢喜,欢喜能见到故土的人,欢喜自个儿的朋友能远道来瞧自己。曾几何时,她想过或许这一生都可能回不了淮安,也再无缘得见那些熟悉的人。
以为,只有在午夜梦回方才能看见——那一重重被春风染绿的山,那一湖湖被鹅鸭拨乱的水,祖父斜靠在摇椅上,闭着眼,和着入耳的鸟语花香晒着初上的暖阳。
沈小山不经意间提到了她娘,欢喜之余,葛钰心下又泛起一丝苦涩,慢慢的膨胀,撑的她内心五味杂陈。
她没多说什么,笑了笑,拉了沈小山往膳房去。将将入门,随着风就飘散出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直接让饿了一整夜、折腾了一整夜的两人,瞬间打起精神亮了眼睛。
“阿姐,我饿。”葛寰扯扯她衣角,可怜兮兮的摸着蔫的没啥存货的小肚皮,十分应景的肚皮还咕咕叫了一声。
“葛小钰,沈爷我也饿。”沈小山见葛寰喊饿,他也不甘示弱起来。不过,在熟稔的人面前他向来是个动手派,说着,就兀自地上前东翻翻西看看,动了动比狗还灵敏的鼻子,一路嗅到——葛钰刚蒸上不久却熟了飘着香的蟹黄小饺儿笼屉前。
他自顾地取下一屉小饺,用还脏兮的手试试温度,捻起一个形状优美鼓满剔透的扔进嘴中,烫的舌头一伸一吐的,又十分自然的用沾着油珠闪闪的手给扇一扇。
葛钰瞧的眼角一抽,赶忙将他拉开,让端着被他全毁了的那一屉到一旁的木桌上去吃。这许多年了,怎的打小就有的臭毛病还没见改,但凡瞧见好吃的,就恨不得将其全先抹上一遍口水才好。
沈小山笑嘻嘻的,十分得意的冲葛寰挤挤眉眼,一点都未觉着有半分不好意思。而从小家教甚严,被教导凡事讲究礼度的葛府小少爷葛寰,被沈小山一列‘行云流水’自个儿找吃的动作羞的小脸一红,十分不屑。
但,瞧着他吃地眉眼舒展砸吧的嘴边泛出的油光,又忍不住吞咽口水,心下暗暗地骂了句‘沈小人’,只得继续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阿姐。
一直在膳房看着火的红鲤,也被突来的沈小山惊的目瞪口呆,久久未回过神,心想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饿死鬼,竟……这般的粗俗不雅!
“姑娘,这二位是?”
葛钰略微尴尬的对红鲤笑了笑,瞅一眼沈小山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没事,一个小流氓和一小破孩儿而已。”
她是打小便见惯了沈小山这副德性的,因而也没有多惊讶。她心疼的是——费心为公子所做的东西,被他如此囫囵吞枣的吞了,太过呕心。
亏得之前饺皮儿擀得多,也多包了多蒸了些。
葛钰挪着伤脚打来一盆水,招手唤了葛寰近身,待细细的将他手脸清洁后,才用小碗盛了半碗剔透的小饺儿与他吃。
葛钰坐在桌前,瞧着两个吃的香喷喷忍不住眯眼的人,她托着腮,内心油生出一股平静满足之感。
“小山,你为何会顺道千里来易安?”
沈小山听到,捻饺子的手一顿,头也未抬嘴中包嚼着饺子嘟哝道:“你没瞧着信?”
葛钰茫然的摇头,眉头微蹙道:“信?什么信?你何时给我带信了?”
沈小山抬起头,“你爹没给你?”
他口中葛钰的‘爹’自然是指户部尚书葛廷之,葛钰沉默了半晌,似乎没从那个‘爹’字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