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高淮又问:“东西备好了吗?”
小厮点头,“在马车上。”
“好。”高淮一应。不待葛钰反应听出个子丑寅卯,就结了账,推搡着她出了百年老号的豆腐店。
“高捕头,你们……”
“是高淮!”
高淮这次倒是纠正了葛钰对他的称呼,从小厮守着的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袱递给她,葛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套月白色男装,触手绵软质料甚好。
“……高…高淮,这是要作何?”这次她唤了名字。
“你上车去换吧,待会要进玉棠春。你如今这装扮不行。”
“去玉棠春做什么?查案需要进……”葛钰说着,脸颊赫然一红。
高淮瞧见心下暗笑,解释道:“去查牵扯你的葛府命案。目前掌握了一个关键人物,便是去你小院搜到物证毒酒的那个小厮,他是个突破口。”
“嗯。”葛钰应着,既是为自己查案,入青楼便入青楼吧。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今儿她就试试。
葛钰上马车,放下被支起的小木窗。利落的褪了自个儿外裳,换上那身月白色的锦缎衣袍,微微整理后,拿了头上木簪束了个男人发式,在用取下的木簪固定好。
待她弄妥当下车,才发觉高淮也换了装束。一身灰白粗布窄袖短褐,全如一副小厮下人打扮,衬得往日的剑眉星目,少了气势多了平静柔和。
葛钰瞧瞧自身,又瞅瞅高淮,“我俩是拿错衣裳了?”
高淮轻笑一声,摇头道:“待会你扮纨绔少爷,我做你小厮。”
“啊?”葛钰本疑惑的神情僵在小脸上,“我……我不太会……”
不是她不会假装纨绔少爷,而是不会在青楼中去扮。听说,那里面香风迎送,软语轻哝,她从未去过接触过,既拉不下脸,也怕扯后腿坏了高淮的事。
“要不,换一换?”
回应葛钰的是高淮的拒绝。
“小厮的身份不引人注目,也容易办事。别紧张,待会儿见我眼色行事就好。”
葛钰虽不知自己能否撑得住场面,可一想到是为自个儿洗冤,就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至少……再不济也有高淮在一旁指点,她不至于那般不知晓变。
“二公子,人来了!”高府小厮低呼一声。
高淮给葛钰打了个眼色,示意跟上那人。并调笑道:“少爷,请吧。”
葛钰瞪他一眼。仿着往日所见的富贵少爷,轻抬下颌,微仰起高昂的头颅,接过‘高小厮’递来的折扇,哗啦一划,透着松香的水墨青山赫然展现于眼前。
摇晃两下扇子,葛钰抬脚跟上前面的目标。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玉棠春。
那人虽是葛府小厮,葛钰却并不认识。趁着空隙打量一眼:身肥面黄,眉角一颗大黑痣,很好辨认。眼中泛着得意之色,一手拧着钱袋摇得内中的银子哗哗响。
乍一看,像极了嫖穷了身家又一夜暴富的娼客!
“哟,是孙爷来了!”一个韵味十足娇柔的声音传来。
“哟,我当是哪个娇羞的小娘子,原来涟姐!”孙年听着身侧声响,猛地转头讨好道:“几日不见,您愈发年轻了。”
李涟儿云鬓微耸,垂着玉绿的耳环,四十上下,一张风韵的鹅蛋脸保养的极为生嫩。原也是风尘出身,如今替人掌管操持着整个玉棠春上下。
孙年的讨好,并未使得她原就勾起的唇角多扬几分,常年来往风尘,过耳的甜言蜜语已比那泛滥的江鲫还多。更况且,孙年一副的小人奴才样,还犯不着她涟姐费心。
李涟儿笑道:“今儿找哪位姑娘啊,是风香、风雪,还是花青、花月?”
“当然是花月,”孙年将手中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