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扎丫髻的模样,虽然扎得别别扭扭;还是像山子叔将小山管得规矩服帖,见着他爹,便如老鼠对上了猫。
葛钰想了又想,越发清醒起来。
不会,不可能!
娘是如何走的,有多少遗憾悔恨,她瞧得清清楚楚。那人薄情寡义,嗜权如命,若非利益牵扯,又如何记得住她。
葛钰睁着眼一夜无眠,当第一缕晨光透入室内,洒落在窗前书案时,门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
随后便听见敲门声。
“小姐……”
葛钰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开门,”是你。”
敲门的正是昨夜的锦帛。
“有什么事吗?”
锦帛先是屈膝请了个安,才道:”孙婆子死了!”
“死了……”葛钰眉头轻皱,”没请大夫医治?”
“大小姐罚下的,谁敢请。昨儿青荷姑娘回府前吩咐了,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葛钰瞧她抿抿嘴,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什么,一并说吧。”
“王嬷嬷……也死了!”
“什么?”这次葛钰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是意外,若说孙婆子的死是重伤不治,但王嬷嬷不过被罚二十杖,以她在别院积威和她那妹夫大管家的身份,走走过场而已,绝不至于如同孙婆子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你说清楚一些。”
“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今儿一早,新来的掌事大丫鬟遣人来报的,听说是昨夜三更时失足溺死在了莲池里。”
“失足?”
“是,”想了想,锦帛又道:”前来禀报的小丫头,是这样说。”
听完,葛钰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拒绝了锦帛伺候,自个儿去院中水缸打水洗漱,理清头绪,整理好衣襟仪容后,先是到旁边小灵堂给她母亲上一炷香,烧了些许纸钱,再静静地跪了一个时辰。
时光一分分流逝,锦帛不敢出声打扰,也不敢随意进屋,便立在门外一旁候着。
“走吧,”葛钰收拾好一切,唤着锦帛道:”停在哪里?”
锦帛一愣,才反应过来葛钰问的什么,”在外院。”
待葛钰二人到王嬷嬷停放之处时,正巧新来的掌事大丫鬟青蔓也在,像是专程等着她们。
“钰小姐。”
青蔓上前见安。
“听说王嬷嬷暴毙得突然,特地来看看。”葛钰不动声色。
“钰小姐请,”青蔓后退半步,让出通道,边走边道:”昨夜三更时分,失足溺死在了棠园莲池中。”
棠园是这座小别院唯一一个独立院落,里面有一小片很深的莲池,葛钰记得在她与她娘刚从淮安来京时,她那名义爹过来住过一次,平日都是空置着。
“有人目睹吗?”
“有,负责棠园轮值守夜的小厮毛三儿。因为昨晚大都忙着孙婆子的事,事发当时,就只有他一人瞧见了。”
“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葛钰又问。
“这倒是不清楚,据毛三儿说,他就听见‘咚’地一声响,看到水面上波纹滚滚,才知道是有人落水,当即便回禀了我这边。”
“如今季节,池深水寒,从安排人手打捞到打捞上岸,也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待看清落水之人面貌后,才知道那是王嬷嬷。”
青蔓掀开盖着王嬷嬷尸首的白布,露出一张泡得发白比昨日午时更加肿胖的面目,两个眼珠子瞪得鼓鼓的,跟要掉出来一样。
葛钰看了两眼,觉得浑身恶寒,就让青蔓放下了。
“毛三儿可在?”
“他被林总管叫去问话了。”
“王嬷嬷毕竟是葛府老人,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