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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凹陷而浑浊,紧拉着她手,打起最后的精神撑起身子,透着两分希翼地瞅着门口,期盼着那个她等了十几年的男人能够出现。

    最终,眸光一寸寸灰败,一双眼睛尽被幽暗的死光占据,带着满目的遗憾与绝望死去,死在了那个秋风寒凉黄叶飘飞的黑夜中。

    那夜,葛钰为救她娘,为了不眼睁睁的看着她娘死,为了求一个大夫,跪遍了别院中欺她笑她、冷眼无情的葛府人,可结果依然无用,没有人帮她。她只得眼看着她娘咽下最后一口气,心痛如刀绞。

    屋檐重重,庭院深深,与街门之间不过盏茶功夫,但她竟一步也踏不出去,葛钰无可奈何,抱着冰凉的母亲哭了,哭得隐忍,哭得无法自控。

    那夜的人与物,那一张张无情轻蔑最最丑陋的嘴脸,一幕幕地在葛钰脑中回放,母亲的眼睛,母亲的手,温热的,冰冷的,无不提醒着她,权势的力量与丑恶,以及她的无能和懦弱。

    原以为不争不显,守着母亲,躲在小别院中便能平平安安,终有再回到淮安的一日。可谁能知道,世事无常,竟忘了她们母女的存在,是葛夫人心中最膈应、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疤疮。

    翌日。

    “哟,大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王嬷嬷一手撑着后腰轻揉着,一手随着步子摆动,堆起一张笑脸,赶忙向大门迎去,满脸谄媚道:”老奴见过大小姐,给小姐请安!”

    “嬷嬷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葛筱云虚扶王嬷嬷一把,一张俏嫩的鹅蛋脸,柳眉杏目,两颊晕染出健康的胭红,一支鎏金镂花流苏簪子斜插在发中,随着她的动作清脆的晃动。

    “许多日子没见,嬷嬷近日可好?”

    “托夫人与小姐的福,好得很,好得很。”

    王嬷嬷眼珠子溜了一圈随葛筱云同来的丫鬟,狐疑地瞟了瞟她们手中奉着的物件,都用一层红绸子盖着,看不真切实物。但想想近日耳闻的风声,也能猜个大概,估摸着和里面那个疯丫头有关。

    “碧儿?”

    葛筱云招招手,唤了个青衣丫鬟过来,她手中托着一方木托,也盖着红绸子。葛筱云掀开一角,露出好几锭白晃晃的银子,从边上取了两锭。

    “自打嬷嬷来了这别院,母亲就时常念叨着,说是等姐姐这边的事操办完,还等着您回去伺候呢!”

    王嬷嬷见葛筱云递来的银子,心中一喜,但还是双膝一软赶忙跪着道:”能够伺候夫人与小姐,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尽心尽力为主子分忧那也是老奴的本分,夫人与小姐能念着我的好,我已是心满意足了,哪还有什么功劳讨赏啊?”

    一旁葛筱云的大丫头青荷看着,机灵地上前扶起王嬷嬷,接过葛筱云手中银子塞给她,”嬷嬷这话可就错了,这哪是讨赏?”

    “分明是讨打呢,夫人的赏哪是能随便拒的。”说着,青荷嗤嗤一笑。

    “是、是……”王嬷嬷将银子放在袖中,轻轻一掂,笑眯着眼睛点头,”青荷姑娘说得对,是老奴糊涂了,该打,该打!”

    说完,便引着葛筱云进了二门,没走两步又记起适才大小姐对那疯丫头的称呼,不免心中疑惑。待到花厅,伺候好茶水后,揪着空拉着青荷到廊下打听着。

    “大小姐突然到别院,这是?”

    “嬷嬷不知?”

    “好了青荷,快别兜圈子。我若是知道,还急慌慌地向你打听?之前在府中我可没亏待过你啊。”

    青荷暗笑,也不敢耽搁太久,她得随时在小姐身边候着,便压低嗓子匆匆吐了几个字:”老爷回来了……”

    老爷回了?王嬷嬷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还是猜不透是何意思,难道府中风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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