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看了看悲愤莫名的陈建民一眼。
她低下头去,继续翻看自己做的医案记录,并且将游医胡怀典的方也收录在了医案之中。
而陈建民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喃喃道,“我那两个儿的时候,大牛闯了祸,他娘不得不跟了陈金福走我一个人又当爹来又当妈,总算才把他俩个给拉扯大了。可我为了养活他俩,白天往死里干活,夜里哪儿还有精力管教他俩?”
“所以,我把他俩给惯得又馋又懒!他俩这都二十好几了,也不肯出去干活,就靠我一个人上工挣工分后来我想着,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归是要老的,我老了,干不了活的时候,这家里谁干活?谁养活他俩,谁来养活我?”
“六叔跟我,得分家。反正他俩也大了,都二十几了,把他俩分出去,各住各的、各吃各的,他俩就得自然而然地出去找钱、找吃的。我一听,觉得这话正经啊!所以我就跟他兄弟俩了”
“我我在生产队挣工分,几年下来攒了五百斤粮食。咱们爷仨就把这五百斤粮食给分了,家里也正好三间屋,正好一人一间,咱们爷仨以后就各过各的”
“当然,我也没有全掏底。除了寄在生产队粮仓里的五百斤大米之外,这些年我还挣了些粮票,二十市斤的粮票我就攒了五十多张!这些,其实也不是特意想瞒着他们兄弟俩的。主要是,我晓得他俩的德性,这不是放着以后以防万一嘛!”
“以前我是不知道哇,一直以为这事儿我瞒得好好的现在想想,应该是花寡妇把我有粮票的事儿了老大听诶!”
着,陈建民露出了怅然的表情。
傅楚窈这也才恍然大悟!
现在市场上的大米,要是用钱买,差不多一毛五一斤。陈建民有五十多张二十市斤的粮票,那就是超过了一百五十块钱
难怪陈氏兄弟眼红。
所以,陈建民,他应该知道了他自己的处境?
这是好事。
陈建民有了提防,也就不至于再中招,到时候陈氏兄弟就没法陈建民是被傅楚窈给医死了的。
傅楚窈把医案整理好,站起身,准备把医案放回屋里去
“傅妹,我想求你一件事。”陈建民突然开了口。
傅楚窈站住了,回头看向他。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安排我死一回?你看,我,我不是差点儿死了两回吗?不都是你把我给救活了的?所以,你也一定有办法让我假死一回,是不是?”陈建民结结巴巴地道。
傅楚窈已经隐约猜到陈建民想干什么了。
可她却皱起了眉头,“你家那两个儿也太会闹腾了,我家庙,可得罪不起。”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陈建民非亲非故的,不想沾上这些麻烦。
“妹,我不会亏待你的,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斤的粮票!再了,你行医救人,本就怀着一颗慈悲心啊!不如救人救到底至于你的,我那俩儿太会闹腾了,这事儿不怕,我会让六叔出面的。你只要对外救不活我,就成了!”陈建民苦苦哀求道。
傅楚窈还没话呢
“好吧,这事儿我们答应了。”
身后传来了方氏的声音。
傅楚窈转头一看,奶奶正站在正屋门口,估计是把二人的对话都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奶奶!”傅楚窈不赞成地喊了一声。
陈建民已经松了一口气,冲着方氏了一迭声的谢谢。
接下来,陈建民又让南仔跑了一趟,去把六叔给叫了过来。
两人躲到了昨天晚上陈建民和南仔住的那间屋里,嘀咕了老半天
最后两人商量好了以后,六叔这才出了屋,找到傅楚窈,对她道——
“妹,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