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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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容佳觉得有点累。
她并不是社交型的人,这样一直和小朋友相处,要温柔地哄他们,要适当地约束他们,又不能束缚他们,这个度的把控让她精疲力竭。
小朋友们却很喜欢容佳,一个个的一定要和她打过招呼才肯走。
容佳的脸都快笑僵了,送走最后一个小朋友时,她连忙用力揉自己的脸。
要面瘫了。
不过也好,她本来就跟面瘫差不了多少。
和其他老师道别,容佳背上包,卸下全身紧绷着的力道,佝偻着背站在电梯里。
难怪老师经常说,等到以后进了社会工作才会发现,学生时代其实是最轻松的。
有明确的目标,清晰的判定标准,只要找准方法,肯努力,就有很大的机率拿高分,而在社会上,很多工作的好坏,是没办法用泾渭分明的标准来评判。
“叮”,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门不远处,易贺双手插兜,一脸轻松地盯着她。
容佳几近失笑,佝偻的腰仍然任性地弯着,懒得绷紧全身来面对他。
“好玩吗?”她问。
“好玩。”易贺点头。
容佳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像一条死狗:“那你继续吧。加油!”
她越过他,一步步往大堂门口挪。
她的一只手忽然被人紧紧攥住。
“一起吃顿饭吧?”
容佳回过头。
易贺有着很深的双眼皮,欧式高挺鼻梁,嘴唇偏薄,抿直时很像一条直线。
真是一副好皮囊。
她可能是太累了,大脑有点短路,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像你爸还是你妈?”
易贺明显懵了一下,说:“我妈。她年轻时很漂亮。”
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
但是也同时说明了易妈妈现在不够漂亮。
美人迟暮的悲凉,就像她妈妈一样。
容佳:“行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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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地点是易纨绔选的,看起来应该挺高档的一个餐厅,里面用餐的人极是文明,整个大厅里只有如流水的音乐和刀叉与瓷盘轻微的碰撞声。
看来易纨绔深谙玩乐之道。
容佳就是个吃白食的,可她吃得极其坦然,餐牌上没标价格,也不会让她产生一丝担忧,想吃的,她点起来毫不手软。
“够了?”
“嗯。”
易贺将餐牌交回给侍应生:“就这些,谢谢。”
易纨绔此时秒变易斯文。
但是易纨绔总归是易纨绔,等菜的功夫,他的手机就响个,不是,是震个没停。
他事先调成了振动。
嗯,挺懂事。
易贺说话不避容佳,听那语气应该是他的那帮狐朋狗友约他去潇洒。
易贺笑得很是风骚,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今晚不行,我已经有约了。”他斜靠着沙发,随意地交叠着一双长腿。一手握手机,另一只手无意地轻敲桌面。
深紫色丝绒桌布很厚,易贺又很是收敛,无论是通话声,还是敲击声,都控制在仅他俩听见的范围。
容佳靠着沙发背放松地注视着易贺,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他可能不像表面那样毫无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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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无美酒,却有佳肴,再佐以一点音乐,这一顿吃得还算宾主尽欢。
吃完易贺送容佳回家。
大概是几百万的车,容佳照样坐得十分坦然,丝毫没觉得骨头疼。
到